李绛薇不是第一次听见“光”这种说法,上一次听说时还是在安远伯府晴雪院内。她清楚的想起,路绛枫曾经在她眼前提及“光”。
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形容,直到这一刻,李绛薇突然明白过来这位大姐的不同寻常。她下意识的握住路绛枫留下的玉珠。就在她握住的那一瞬间,无名之书写到:
“在诚挚的祈祷下,路绛枫获得记录官的回应。穿透时间和空间,得到她想要看见的未来。不,这不是未来,而是已经发生的事件。”
“记录…...官?祈祷?”
李绛薇的问话,没有人可以回答,只有无名之书在哗哗的翻动书页。最终,落在玉佩相关的页面上。
书页上提到的路绛枫,恰巧在准备灵占。
难得休沐,李绛盛过府拜访,将李绛薇的消息转告给路绛枫。他们一行已经达到临肃,并在途中遭遇袭击。好在有越康在,众人安然无恙。
透露的信息过于凶险,路绛枫为了确认才强行进行灵占。原以为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与想要获知的东西牵连不大,谁知道......
路绛枫看到了,看到李绛薇三人前往新泉时,遇刺的画面。真正看到这一幕时,路绛枫不禁为李绛薇提心吊胆。即便得知他们已经安全,仍不能放心。
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态,又一次进行灵占。这一回看到的不再是李绛薇,而是福阳的景象。
福阳郡郡守准备开启祭祀,为下江一带的民众祈福。
“这还真是......福阳特色。”
周围的深蓝褪去,路绛枫带着沉重的心情,结束灵占。边拾起地上散乱的香料,边想着获知的内容。
“能看见。”路绛枫低声念叨着,“看来是复苏了。战斗的方式......是奇人吗?”
路绛枫早就知道禇咏青身边有一群奇人,却没想到越康也是其中之一。
“能力很奇怪,和我不同源。袭击......”
规整的黑衣,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不像是灾年特产的劫匪。而且袭击时特地绕开越康,针对禇咏羿,就像是为了禇咏羿来的一样。
路绛枫深知这事的重要性。她放弃这难得的假期,匆忙回屋更衣进宫。
“你主动找我可不容易。”禇咏青担心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路绛枫对着禇咏青行礼,道:“先在这恭喜皇姬逃过一劫,福阳郡守决定邀请郡内巫祝开坛祈福。有福阳在前,朝中想要皇上下达罪已诏的臣子,一时半会是无法得逞了。”
“福阳?是算出来的消息?”
“是。”路绛枫直言不讳,毫无顾忌:“臣来此,是想求皇姬一个恩典。福阳开坛,京城必然要派遣使者前去见礼。皇姬能否让这个见礼的名额,交给秦王殿下。”
“可他不在京中,我求来又有何用?”
“皇姬应该知道秦王殿下遇袭一事。不知皇姬,可有眉目?”
“不曾。”
路绛枫将之前灵占所见画面,悉数说出。本就担心胞弟的禇咏青,更是着急的来回踱步。
“不能知晓是何人所为?”
“灵占并非万全之法,只可作为信息补充不可尽信。皇姬不该如此依赖才是。”
禇咏青调整呼吸,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缓缓才道:“是我失态了。”
“观礼的其他人选,皇姬需要提前安排。等福阳的消息一到,皇姬就失去先机。若皇上没有发话,恐怕他们二人不会回京。下江一带凶险之极,不是他们二人久留之地。”
没有灾民流民做掩饰,对方的动作破绽会暴露更多。去福阳,更容易找出幕后之人的身份。
“为何不让父皇直接让他回京?”
“臣以为想要刺杀秦王殿下的人在京城。秦王殿下回京之后,对方势必认为行动失败,不会再有后续动作。有这根暗刺在侧,始终不安全。早日拔了为好。”
“此事,我与詹事府的各位商议之后再论。”
“是。”
路绛枫回府后,仍不得轻松。她命华菱取来书库的典籍,全部读过之后开始着手准备发往荥川和澴涘的文件,过问下江一带的详细情形。华菱忙碌的来回走动,惊动了路槐礼。从华菱那得不到消息的路槐礼亲自来到书房,正巧见到提笔疾书的路绛枫。
“今天看到什么严重的事?”
“下江状态不对。”路绛枫回话时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我查过典籍,不是单纯的异兽出世。”
最后一笔落下,路绛枫才抬起右臂,眼睛扫过一遍刚才写下的文字。
“我怀疑是灵脉出现问题。单纯的异兽出世不会延续那么长时间,应该是灵脉混乱导致异兽的躁动。这样的事件以前发生过,经过比对,与下江的事对的上。”
饶是路槐礼,听到这话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我需要问问本家何时开始安抚灵脉,也好提前告知皇姬。要是不顺利,就让皇姬和她的人去找户部、工部要人要银子。”
“这件事不是三皇子负责?”
路绛枫没有否认,她微微点头道:“三皇子的赈灾确实有了效果,但是水线失去控制,目前的平稳能维持多久?”
路槐礼默而不语,路绛枫又道:“要是本家那边不顺利,我就去福阳一趟。”
“但是福阳那边的巫祖已经,已经......”路槐礼满是皱纹的脸庞因为皱眉而显得褶子更深,“福阳那边帮得上忙吗?”
路绛枫斟酌一二道:“微女君回来了。福阳那边帮不上,就只能看她的。”
“你是说!”路槐礼大惊,“薇薇她?”
“我不确定回来的是哪一位......”路绛枫沉重的说着:“或许能帮得上,或许帮不上。走一步看一步吧......”
“需要帮忙吗?”
路绛枫神情肃穆,道:“我若离京,全靠爷爷照拂皇姬。还有,小心三皇子。三皇子是储君之位的有力竞争者,就算三皇子顾念手足之情,难保他身边的人不会起了心思趁机动手。爷爷手下还有能动用的人吗?”
“想让我派人盯着三皇子?”
“是。”
“对了!”路绛枫连忙问道:“爷爷可有办法把大理寺的人调去礼部?”
“你这......”路槐礼无奈的看向路绛枫,发现她的神情极其认真,那种无奈感愈发强烈,“你在说什么梦话?”
“我想打司徒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