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了哪?”
刚回到家的司徒然就被司徒集喊走,叫去房间问话。
“今早来的,是淮荥侯府的马车对吧。”
“人家世子又不是男人,至于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着抱胸“审问”自己的哥哥,司徒然不禁笑出了声。
“今天早上去哪了?”司徒集又问了一遍。
“去了四方馆”
“四方馆……”司徒集低声重复着司徒然的话,过了一会继续问道:“招待使节的地方。”
“对。”
“世子带你去那里做什么?”
“带我去看福阳使者。”司徒然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人是奶奶的旧相识。”
司徒集露出一瞬间的茫然。
“看来哥哥你也有不知道的地方。”司徒然突然间心情很好。
“我只知道奶奶是从福阳来的……奶奶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司徒然双手一摊,耸了耸肩,“不知道,别问我,那两人说话就跟猜哑谜似的。啊,对了!”司徒然想起什么:“我过段时间与世子一起回福阳。”
“这么突然!”
“嗯。”司徒然郑重的点头:“是皇姬的吩咐。”
司徒集摆摆手,敷衍说道:“那你回去收拾东西吧。”
“能把猫带走吗?”
“使者不介意,就随你。”
司徒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房间关上门。
司徒集颓然的坐下,向后靠上椅背,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在他身前的书桌上,摆着各种杂乱的文件。在最上一层的文件中,隐约可以看到与和寿长公主有关的内容。
身在新泉的李绛薇,正挠着头读着古书。
对于在游戏中学会古文字破译的李绛薇而言,读古书不是一件难事。甚至遇见一些不认识的古文字,只要给够一定的时间,就能做出简单的初步破译。不过仅限于时代不太久远的那种……
但是古文学,并在短时间内深入理解,就有些难了。艰涩拗口的文字每一个字都能看懂,但是组合在一起要快速理解……那基本不可能……
对于李绛薇而言,越是久远的文学越需要细品……
然而书库的书,不具备让她慢慢读的条件。
“明天就要把屋里头的书全部入库了!你要是还想看,就今晚多看两眼吧。”
“好。”李绛薇挤出一个笑容来,她的集中力很快落在手中的古书上。
无名之书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记录机器,正飞速的记载着李绛薇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并在这基础上拓展一部分。
而褚咏羿一行人,过了几日后,终于到达临肃。这两日突然降温,三人身上都穿上了更加厚实的衣服。为了御寒,褚咏羿甚至将自己的衣服给了方舟,生怕他冻着。
“看来要入冬了。”褚咏羿坐在车厢内,撩起窗帘看着街上行人的厚实衣裳,不禁感慨着,“不知道入冬下雨之后,这泛滥暴躁的几条河能不能安静些。”
车厢内只有他一人,没有人接话。褚咏羿忽然间想念起李绛薇来……
“不知道她怎样了。”
这次去临肃,换了一家离山鱼阁近些的住店。住进去后,褚咏羿便开始着手准备名帖,希望见一见这位临肃善人梦老爷。
如果能见,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见,褚咏羿准备从救助站入手,通过做工接触这位梦老爷。
不管想法贴不贴近现实,褚咏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毕竟答应自己姐姐不用秦王的身份。
出乎意料的是,名帖刚奉上,第二天就得到梦府的回应。说是梦老爷有空,可以见面。
褚咏羿喜出望外,当下换了衣服,喊越康将他送到梦府。
“来人可是王永王老爷。”
“是。”
“我家老爷等候多时,请吧。”
跟着梦府的下人走进去,没过多久就看见许多老弱妇孺在梦府外院行走。他们身上都穿着简朴的厚衣,神情很是平静。
“这是?”
“他们都是梦府收留的可怜人。这里头有许多人的身体不适合在外面的安置处居住,老爷就将他们带了回来。就算官府的巡查再严,也保不准私下有什么欺负人的事情发生。那几个身体残缺的留在梦府,也安全些。”
“那他们的嚼用?”
“除了病患,所有人都要做活。至于孩子,都要去去梦家族学读书认字。”
“这开销可不小。”
“可不是吗?让大伙做活,而不是单纯的发粮,就是为了省点钱多养活几个人。”
“你们就不怕梦老爷克扣工钱?”
下人忽然笑出了声:“吃的起饭,谁管这个?本来也没和他们签活契,不想做直接走就是。”
说话间,下人已经将褚咏羿带到花厅。
“老爷就在里头,进去吧。”
花厅内坐着一位男子,只看长相还很年轻。这人就是梦府的主人,梦沉梦老爷。
人很高,但是不壮,一身青色圆领袍,穿着简朴,浑身上下没有什么装饰。
两人客套一道后,褚咏羿率先问道:“我先前路过原宁时,恰好碰见梦府的下人搭棚施粥。”
“原宁啊。”梦沉感慨着,“原宁的县长知道自己难以支援涌来的灾民。听说我要在原宁救助百姓,倒是很愉快的答应了。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原宁毕竟不是地盘,很多东西推行不下去。派发物资时总有人来抢,想用粮牌赈灾,又和原宁的酒家粮铺谈不妥。”
褚咏羿所听说的临肃梦府,算是这一带的首富。如此富贵的富商,原宁不可能一间铺子都没有。
提出质疑后,梦沉无奈苦笑道:“只有我一家,还是不行。许多人都在害怕打白工,换来的粮牌没用。除非原宁一半以上的粮油酒家都能用这个粮牌……”
“为什么不直接给工钱?”
“灾民那么多人,手头上流动的银子根本发不出这么多工钱。如果发的工钱不够他们一顿饭,那么意义又是什么呢?”
褚咏羿像梦沉深深一鞠躬,道:“若是梦老爷有空,王某希望详谈!”
他知道,梦沉的只言片语不过是概述性的东西,这里头还有更深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