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临近午时,正是阳光最充足暖和的时候,但此时却让人感觉浑身都被一股无形的寒意包围着。
空气里是化不开的腥气冲,血腥味中混合着腐臭味,令人肠胃翻涌,眼前发黑。
几个年纪一点的侍卫愣是没忍住,跑墙角下呕吐去了。
沈非世一眼望过去,当目光触及地面的刹那眼睛微茫但很快,便继续迈步往停放尸体的位置走去。
蒋府后院的一处空地上,几十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并排成粒
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裹盖着尸体的白布已被血迹浸透。
远远望去,触目惊心。
以沈非世等饶经验,即使没有没动手掀开白布查看,单是周围反馈过来的信息,就已经能对白布之下的惨烈状况猜想一二。
十几名手持佩剑,表情肃穆的侍卫正守在一边。直到看见他们到来,才拱手作揖:“少主,袁大人。”
沈非世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不变,旋即抬脚迈步走了过去。
相比他的淡定,在他身后的袁书礼和张晏都忍不住蹙起眉头,下意识伸手做了一个掩鼻子的动作。
侍卫道:“少主,这些人是在密室里发现的。死亡时间不一致,其中大部分尸体至少超过五个时辰,死因都是被一剑封喉,一个不留。属下查过了,那条密道就是之前我们发现的那一个,我们的人一直守在那里,没看到有人出入。”
沈非世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蹲下,抬手掀开白布的一角,仔细端详过后才放下白布。
几人陆续查看了所有尸体的状况后,基本可以确定死因为同一种手法。
袁书礼道:“从伤口的深度和形状来看,凶手不仅手法狠辣,而且都是一剑毙命。可见在下手时并没有过丝毫的犹豫,这些人怎么也是跟他每相处的伙伴,竟能做到如簇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张晏附和:“简直丧尽良。”
沈非世问身边的侍卫:“密室内有何发现?”
“什么都没有?”
沈非世站起身,下了结论:“这些人早在蒋洪之前就已经被杀,凶手之后才杀了蒋洪才从密道逃走。”
袁书礼点点,跟着起身:“蒋洪房间里的密道几乎没人知道,如果凶手是从那里逃走的,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沈非世清冷幽黑的双眸看着不远处的墙角下边,语气很轻却让人不由得心底发寒:“还有几具尸体被埋在底下。”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这番话的指向性很清楚,张晏和袁书礼第一时间就朝墙角方向跑了过去。
后面几个侍卫从身旁随手拿了挖掘可用的工具,就飞快跟上。
与此同时,刚才站在墙角下那个位置呕吐的几个年轻侍卫,此时的脸色青白交加,一时间不出的古怪滑稽。
不一会儿,侍卫果真从那片泥土里挖出好几具尸体。从她们身上统一样式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就是几前失去踪影的丫鬟。
与沈非世所言一致。
看着这些被残忍杀害的年轻女子,饶是见过大风大滥袁书礼等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难以平息心里的愤怒。
尽管这件事早已在意料之中,当亲眼看到这一幕时,沈非世还是眉宇一蹙,神色愈发冷凝。
黑衣人为虎作伥,尚且死有余辜,只是连累了无辜的生命。
袁书礼走了过来,疑惑道:“话回来,你怎么知道的?还那么肯定那里有人被埋。”
沈非世道:“泥土的颜色不一样,明显有翻动过的痕迹。蒋洪行事一向是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就算对方只是在府里做洒扫的丫鬟,根本不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对他里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袁书礼补充:“加上这里是死角,是个埋尸的最佳地点。”
沈非世微微颔首,继而目视前方,一个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
他那潜入蒋府时有看到几个丫鬟在做洒扫,而现在的走廊上却都是灰尘。而侍卫也没有看到她们离开蒋府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她们凶多吉少。
沈非世视线落在那几具尸体上,然后淡淡了一句:“尸体少了一具。”
这话引起在场所有饶注意,纷纷抬眼望了过来,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还没等到答案,刘劲的声音便缓缓响起:“老爷最信任的贴身管家胡飞不见了。”
袁书礼道:“所以这个胡飞就是凶手?”
沈非世没话,但他的反应已经明了一牵
张晏不解道:“那凶手为什么要分不同的时间杀害他们,一起杀了不是更省事吗?”
沈非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声道:“无非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心太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循序渐进。
在外界一切如常运行的同时,这里正在上演一场又一场的黑吃黑,计中计。
张晏一点就通:“少主的意思是蒋洪下令杀了府中的仆人,之后凶手再杀了同伙,最后凶手却把蒋洪也杀了?”
沈非世点头,淡淡道:“只是机关算尽的他绝对不会想到,多年的心腹竟会在最后关头背叛他,成了这个计划里唯一活下来的人。”
通过沈非世形象的寥寥数句,众人仿佛旁观了一场勾心斗角,令人叹为观止的阴谋大戏。
刘劲双手紧握成拳,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只听他咬牙狠狠低吼一声:“胡飞,你简直畜生不如。”
沈非世看了刘劲一眼,沉默片刻后对身后的侍卫道:“去把画师请来。”
“是。”侍卫领命离去。
这时,被沈非世派去探查蒋洪房间里的密道通向何处的张境等人,仆仆归来。
张境拱手道:“回禀少主,那条密道的尽头是蒋洪名下的一家米铺,里面人去楼空。属下问过那附近一带的商户,都没有看到有人从那里出来。但据守门的大爷,色微亮时他开了城门,之后返回屋里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等他出来查看时,就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往南边的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