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旁的紫檀木椅并肩而坐。
宋雪染见唐如影一身风尘仆仆,嘴唇有些发干,估计一路赶来也没怎么歇息。
便随手倒了一杯花茶递给对方,轻声道:“先喝口茶吧!喉咙会舒服一些。”
唐如影没有拒绝,伸手接过后,很快就把杯里的花茶一饮而尽。
随即将杯盏搁回原位,双眼紧盯宋雪染,语气明显带着一丝兴奋道:“我听三哥了,赵立旭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皇上亲自下令,他不仅挨了五十板子,现在人还被关在刑部不得释放。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这下有人可要着急上火了。”
完,一脸开心的端起茶几上的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
宋雪染闻言神色微动,眼底划过一抹光亮,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这件事的第一个念头是,为何对赵立旭的惩罚会这么快就下来?而且惩罚的力度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
像赵立旭这种从就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挨了五十板子后,竟然还直接被关进刑部。
难道是跟沈非世有关?
众所周知,南国律法森严,法不容情。
刑部乃朝廷关押各种犯罪之徒的刑法之地,里面更是镇压了不少劣迹斑斑的恶人。
曾听人过,进了里面的人。若只是犯了轻微的错,加上有人提前打点,待遇或许会好一些。
但要是那些错误严重,一旦罪名坐实仍不死活不认的犯人。都会被狱卒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甚至有上百种的酷刑在等着招呼他们,直到犯人乖乖伏首认罪,方才罢手。
那个地方,对犯人来,易进难出。
可也正因为这样,南国近十年的犯罪机率一年比一年少,为百姓制造了不少福音。
其存在,是既令人敬畏又避而远之。
能进入那种地方的,除了官员和差役,恐怕就是犯了罪状的犯人。
哪一方都不是善茬。
或许是因为长期要跟囚犯近距离打交道的缘故,官差们的身上都自带一股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踏实过日子的寻常老百姓,平时就算偶尔经过刑部的大门口,都不敢拿正眼相望。
更何况是靠近对方。
唐如影略微思索后,才道:“应该就今的事,我知道后,就立马跑来告诉了你了。怎么样?我够朋友了吧!”
宋雪染笑着道:“多谢唐姐,辛苦了。”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须臾,宋雪染嘴角微扬,缓缓开口:“不过,经你这么一,我就明白了。”
瑜琪公主和赵尚书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在得知儿子受了这么重的惩罚之后还被关进刑部。夫妻俩如何坐得住,自然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找门路或尽可能的利用手中的人脉疏通关系,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在里面少遭点罪。
所以,当他们知道赵立旭是因为招惹了她才有此下场时,便火急火燎的找上门。想威逼利诱取得她的原谅,好让皇上饶恕赵立旭。
原来,这才是她今不得不亲自上门的原因。
似乎是察觉出宋雪染的话外之意,唐如影追问了一句:“明白什么?”
宋雪染觉得下午在店里发生的事没必要对好友隐瞒,遂沉声道:“其实,沈大人和瑜琪公主今都有来过。”
“哦。”唐如影闻言只是下意识的点头,神色不变。
但旋即,便猛地睁大眼睛,一脸惊讶过度的表情看着宋雪染。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她了什么,语气不自觉的拔高:“你是我二哥还有瑜琪公主今都来你这了?他们是一起的?”
宋雪染早知道会是这样,她了解唐如影在某些事情上的反射神经异于常人,也早已习惯好友偶尔惊饶反应。
所以她只是淡定的点零头,道:“瑜琪公主先到的,只是我们的话题刚谈到一半,沈大人他们都出现了。当时我也有点吓到了,没想到他们会碰到一起。不过,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不太好。”
当然,她这话也是往委婉的方向。
“她的消息倒是灵通,竟然还知道来找这里你。”到这里,唐如影脸上的笑意加深,直言道:“但既然我二哥来了,那她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心机了。而且,还气的不轻。”
听她如此确定又夹杂着幸灾乐祸的语气,宋雪染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愧是兄妹俩,对彼茨作风都很了解。
唐如影的没错,中午的那一幕在她脑海里浮现,八九不离十。
宋雪染点点头,不疾不徐的将他们与瑜琪公主的谈话都告诉了唐如影。
唐如影听后并不惊讶,开口道:“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财大气粗又不要脸,两千两银子就想着把这件事摁下去,简直异想开。皇上想罚的人,谁都跑不了,何况他还是个惯犯。可现在你这么一,我也觉得二哥的话有点狠,换做是我,还真不敢当着面这么她。”
语气带着一丝怂意,但她脸上表现出来的可是满满的羡慕和佩服。
宋雪染点点头,轻声道:“看得出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很浓,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沈大人用这么犀利的话语与熟人话。而瑜琪公主明明生气了,却愣是无法正面反驳沈大人。若是你没有提前跟我过她的事,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是姨甥关系。”
唐如影耸耸肩,缓缓道:“习惯就好,我母亲和姨母向来都跟瑜琪公主不太亲近。不仅是性格相处不来,行事作风更是相差甚大。到了我们这一辈,就更不用了。即使她们已经各自成家,也极少往来,主要是我父亲和姨父都不喜欢赵尚书的为人。而赵立旭又是个缺心眼的,老干一些蠢事,以至于如今跟二哥水火不容。”
宋雪染心下了然。
两代人之间的观念落差,造就了现在的强烈隔阂。要更深的恩怨其实也没有,只是圈子不同,便各自为安。
然而,因为瑜琪公主夫妇的娇纵和错误的教导方式,把赵立旭变成一个二世祖。
品行不端,作恶不断。
自然而然,就成了沈非世厌恶的那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