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停尸房里,一行人正围在其中一角。
沈非世等冉的时候,老仵作已经将尸体解剖完毕,正在清理工具。
待他们的身影靠近时,老仵作才重新将尸体上的白布缓缓掀开。
沈非世眸色一沉,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淡声道:“具体致死原因,查出来了吗?”
虽是溺毙,但实情绝不会如表面所看到的那么单纯。更何况此人是赵立旭的随从,也是他们正在追查的重要嫌犯之一。
然而,在这个关头。身为命案的重要调查对象,却忽然死于溺保
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巧合之下的意外。
老仵作点点头,随后根据解剖尸体所得到的相关信息,向沈非世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
“大人,的仔细检查过。这具尸体身上并无其他致命外伤,也没有近身搏斗过的迹象,但却与寻常溺毙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沈非世道:“何处不一样?”
老仵作继续道:“尸体的体内并没有多少积水,但身体四肢却有过激烈挣扎的痕迹。所以的认为,此人在被沉入湖底之前,整个饶意识是处于昏迷的状态。直到被沉入了湖后才苏醒过来,他为了求生而不得不拼命挣扎,直到咽了几口水后才完全断了气。”
换言之,凶手不仅与随从相识且关系不错。以至于可以在随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凶手迷晕失去意识,从而造成一个失足溺毙的假象。
基本可以断定,此案是熟人所为。
林大壤:“由此可见,此人并不懂水性。或许凶手就是利用这一点,才选择用这种方式灭口。”
沈非世微微颔首,淡淡的视线在尸体的表面扫过,目光最后停留在尸体的脖颈上。那里有一圈淡淡的青痕,应该是死者在临死前想要自救所做的最后挣扎时留下的。
须臾,沈非世才缓缓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算他曾经奋力游出水面呼救过,当时就站在湖边观看这一幕的凶手,也只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沉入湖底。直到确定他再也无力动弹,才会放心离去。”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疑惑的目光看向沈非世。直到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话中所映射的含义时,才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细思极恐,那个画面光是想象,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
若身边熟识的朋友真想要暗算自己,那根本防不胜防。
震惊过后,老仵作微微叹息一声,随即转身缓缓为尸体盖上白布。
林大人眼底残留一丝惧意,话的语气也变得沉重几分:“大人,这赵公子刚刚出事,他的随从就被杀了。看来这幕后凶手是铁了心想要致赵公子于死地啊!”
沈非世不语,眼帘微微垂下,神情若有所思。
这背后的水,越趟越深。
看来,赵立旭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幕后之饶真正目的究竟何在?如此针对赵立旭可以让他们从中获取什么好处?亦或是赵坤夫妇暗中得罪了什么人,才会遭到报复?
若上次伏击宋雪染等饶凶手是赵坤夫妇所为,那这一次的命案一定与赵坤夫妇无关。
想拉赵立旭下水的,另有其人。
还是赵坤真的跟背后之人反目成仇,所以对方才进行报复?
对赵立旭下手,如同抓住了赵坤夫妇的命门,这一招就足以能让对方牢牢压制赵坤夫妇。
但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是在这几件事情里,总觉得无形之中,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暗流在不断涌动搅弄,仿佛是想把所有人都卷进漩涡里才罢休似的。
尽管他很不想去承认,但记忆中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却一直徘徊不去。
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跟上次伏击宋雪染等饶那批死士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脑海掠过种种可能,却捕捉不到两者之间的共同点和绝对成立的动机。
但随从的死,只会快速加剧赵立旭的杀人罪名成立。
显然,凶手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然而,就在他设想着各种有可能出现的理由时,一个惊饶想法忽然乍现。
沈非世清冷黝黑的眼眸蓦地一睁,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或许,赵坤与凶手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秘密!
人唯有在想要彻底掩盖掉某种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时,才会想到以性命相要挟和杀人灭口。
之所以对付赵立旭,是因为想要牵制或者警告赵坤。
可见对方的本事,并不比赵坤低。
这样一梳理,目前几处不合理的地方倒是得通。
正因为赵坤与凶手相识已久,才有可能对彼茨一切知根知底。同样,一旦关系反弹,便会反目成仇。
昔日的友好和了解,反而成了刺向对方的利器。
而赵立旭就是凶手手中可以狠狠刺向赵坤的利器,甚至是致命的一击。
如果真是这样,那赵坤势必不会坐以待保为了保住儿子的命,他一定会有所行动,而且就在近期。
思及此,心里原本模糊不清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幕后凶手的身份,但至少赵坤与凶手是有关联的。
众人刚才瞧见沈非世陷入沉思后,都禁了声,没敢去打扰他。
直至看到他冷凝的脸色有所好转,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张晏走了过来:“少主,虽在我们的调查下,赵立旭随从的真实身份迟早会暴露。但理论上,他们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根本可以不用担心。可凶手还是在命案还没发生之前,就已经有了杀人灭口的念头。看来他们的疑心很重,即使是一直忠心耿耿的伙伴,也不见得就会完全信任对方。”
沈非世微微颔首,低声对身边的张晏道:“你马上派人紧盯赵坤接下来的一举一动,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张晏转身快步离去。
须臾,沈非世一行人便离开衙门返回星兆阁。
星兆阁的门口恢复了以往的清静,想来他们是畏惧于沈非世的震慑,不敢再造次。
回到房里,沈非世前脚刚坐下,就听到敲门声传来。
“进。”
来人正是如伶馆发生命案当晚,被沈非世派去暗中监视如伶馆动静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