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宋雪染就出现在了成衣店。
身体刚恢复的她谨遵医嘱,在小房间里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后。便自觉的搁下手里的活,起身往外面走去。
刚在柜台翻了一会账本,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肚子发出的声音。
当她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时,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是因为早上吃得少的缘故,这会腹中才传来一阵阵咕噜声。
宋雪染伸手摸了摸肚子的位置,片刻后将手里拿着的账本交给身边的伙计,轻声嘱咐:“我出去吃点东西,你们看着店。”
“好的,三小姐。”伙计点点头,双手接过账本。
宋雪染对一旁的小芹和刘劲道:“我们走吧!”
一行三人随意的走在大街上,宛若寻常百姓那般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实际上,宋雪染此刻的心境却与之相反。
如果不是发生了昨晚那件事,或许她的心情不会那么复杂焦虑不安。
从昨晚分别后,不仅沈非世他们悄无声息,就连经常出现的唐如影也没有来找她。
虽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现状依然令人感到彷徨煎熬。
她不知道沈非世他们的计划和行动都有没有顺利进行?或许他们此时正在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难关。
想起星兆阁的行事作风,宋雪染的目光忽然往高处扫视,期待着出现什么东西。
然而,什么都没有。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宋雪染忍不住苦笑。伸手抚了抚额,看来她是真的需要好好清醒一下才行。
人在思绪混乱不清时,越是思考越是容易陷入牛角尖。以至于从昨晚到现在,脑子里和心里都装不下其他东西。
小芹发现主子的不对劲,担心道:“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宋雪染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刚才脖子有点酸罢了!”
小芹闻言不疑有他,继续迈步。
就在三人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程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在一家门店前,一大群人似乎正在围观着什么。
人群中,有几个妇女和身边的男子交头接耳。对着眼前的一幕指指点点,但神色都颇为忌惮,不敢大声说话。
宋雪染此时因为担心沈非世他们的安危,情绪有些低落。提不起兴致去凑热闹,正准备绕道而走之际。
一道属于年轻女子的尖叫声,蓦地在前面的围观人群中响起,其中夹杂着男子的怒吼声。
宋雪染眉心微蹙,走路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轻浮阴险的男声传来:“不就是出来卖的吗?敢在爷面前装清高,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清白之身。爷能看得上你那可是你天大的福气,老实点还能少受点罪,否则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人语言粗俗不堪,令人作呕。
“求求你放过我,事情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年轻女子语无伦次的拼命求饶,但声音有些柔弱无力,显然身体已经处于疲倦虚弱的边沿。
宋雪染闻言脚步一顿,眼神微沉。这个声音听着很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
难道是熟人?
但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思及此,宋雪染眉心蹙起,转身快步往前面走去。
小芹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眼看主子就要往围观的人群走去,小芹连忙道:“小姐您不是要去吃饭吗?”
宋雪染摆摆手:“不急。”
话落,人已经走了出去。
小芹和刘劲见状,只好快步跟上。
围观人群有人认得宋雪染的身份,于是主动让开一个缺口给宋雪染他们。
宋雪染抬眼望去,当看清眼前的一幕时,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那个与身边丫鬟抱着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衣衫凌乱,嘴角沾着血迹的女子正是杜俪俪。
而在她们的身边,围着几个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男子。
围观的人就算有心想为杜俪俪说话,也是有心无力。对方人多势众,万一被打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谁都不想因为与自己无关的事,而惹上无妄之灾。
眼见那几个男子又要伸手去抓杜俪俪,宋雪染冷喝一声:“住手。”
与此同时,所有人震惊的眼神都落在宋雪染身上。
那几个男子闻言收回手,回头看了宋雪染一眼,随即迈步朝人群走来。
为首的男子一脸轻佻,嘴里流里流气的道:“呦,小美人,想见义勇为啊!”
说着,一只手欲往宋雪染白皙精致的脸蛋伸去。
“啊!”一声痛苦响亮的惨叫声随之响彻云霄,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
原来就在男子伸手的那一刻,一柄长剑从宋雪染身旁条的出现,并狠狠砸在对方的手臂上。力道之大,都能听见骨头被生生敲断的清脆声响。
站在旁边的几个围观者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白了一张脸。
身体下意识的,都各往一边挪了几步。
宋雪染吩咐刘劲:“教训一下,就把他们交给官府。”
对方再怎么放肆,终归要由官府和司法去处理。他们最多只能揍一下,不好伤及性命。
“是。”刘劲拱手转身,三两下就解决了那几个小混混。
宋雪染走到杜俪俪身边,将她缓缓扶起。
随后解开自己罩在外面的披风,动作轻缓地为对方披上。
杜俪俪连忙制止:“宋小姐使不得,您的救命之恩俪俪已无以回报,要是再弄脏您的披风就不好了。”
宋雪染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和不失郑重道:“一件披风与你的声誉相比哪个更重要?还是说你想就这样一路走回去?”
杜俪俪闻言神情一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
须臾,她才点点头,眼眶泛红的轻声道:“宋小姐,谢谢你。您的恩情,俪俪这辈子没齿难忘。”
宋雪染快速帮杜俪俪系好披风的系带,而后缓缓道:“不必挂怀,我只是做了我想做且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你应该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走吧!我们送你回去。”
杜俪俪点点头。
她们离开后,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剩那几个被刘劲用绳子牢牢绑在一根石柱上,等待官府派人来提走的小混混。
赋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