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余从军早早地便从警局下班归来,便火急火燎地冲弗陵跟前走来。
“一本?”他大老远地就在警局的网上查询了他和襄南的分数。
可襄南的分数一直没有查到,也不知道是那里出了差错。
但荀知的分数他是看到的,甚至还查了查眼睛,揪着好几位同事一同给自己看,确实是一本线无疑。
自从退役后,余从军便被派遣到安城警察局工作,曾经也是他哥哥工作过的岗位。
弗陵点点头,语气有些许平静。
原来出成绩是这种感觉,好像也没看什么大不聊,唯一觉得侥幸的是,不用赔人一栋楼了,不过她不过也是一本线的垫底,心有余悸。
余从军手一拍向他的肩膀,勾着唇开怀大笑,“信啊你,你之前不是一直,你这次最多只能考个二本出头吗?”
弗陵道:“我也不知道今年的高考线是怎么设的,竟然多了我这个漏网之鱼。”
她还不清楚就这样的成绩一本的大学不知道能不能报得上。
而且自谦总是要有的,毕竟她也不希望考不上被余从军当众打脸。
余从军忽然眼眶泛着泪花,又问:“襄南考得怎样?你既然都能考一本,那襄南”
弗陵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直没有查到余襄南的成绩,无论系统刷新多少次都无济于事。
“他难道考得不好?”
弗陵耸肩。
余从军脸色尽是忧郁。
“你就不要吓他了。”
周慧拍了拍他的头:“襄南的成绩查不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之前看新闻,好像考得好的,成绩都会被特意擦去。”
余从军忽问:“会不会是高考状元?”
周慧倒是也这样想过,唯一觉得担心的是:“要是状元的话,他有必要把自己关房间了吗?现在可都快两个时了,你他把自己关在里面做什么了?”
弗陵:“要不是状元的话,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破门而入?”
余从军心口提了提,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倏然一个疾步,要往那扇紧闭的门硬闯进去。
余襄南陡然开了门。
便见到门口三人虎视眈眈的三人。
“你们干什么?”
“成绩,怎么样?”
指不定又是荀知在两大人面前胡袄了些什么,这张挑事的嘴难怪要被姚向晚给赶出来。
“很好。”
“真的?”
余襄南斜睨了一白眼过去,勾着唇笑笑,“超乎意外地好,刚才嚣班主任亲自打电话来给我,查不到成绩,是为了保护我的隐私而已。”
弗陵:“……”这破分数有什么隐私好保护的?
余从军点点头,兴奋地怕是要上头了,刚想问问到底考了多少分时,便见余襄南探过他身后喊道,“荀知,你进来。”
“不太合适吧?”弗陵看了眼余从军后,将自己往周慧身后躲了躲。
“有什么事不能在大人面前清楚的吗?”
“重新制定一下,报考的大学和专业。”
“……”
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到底是有多无聊。
自从上回有了商量志愿的阴影后,弗陵便很排斥对方对自己的人生做出所谓的规划。
她渴望诗和远方,不愿意屈服于眼前的苟且。
但余襄南得振振有词,但发现荀知这也不喜欢那也不要,一时间气得忍无可忍。
“我是你保险的受益人,你把所有的钱和房子都投到我身上来了,我自然就该对你负责。”
弗陵叹气,手中的笔又习惯性地拿起来在手上转动着,指尖灵活地转着笔,划出道道流畅的线。
“你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个身板,你能做什么?”
“你看过泰国杀妻骗保案吗?”
余襄南:“”
倒不是怕他自杀,心底不知道哽着些什么。
向来对钱十分敏感的他,有朝一日将所有的钱全部投到自己头上来。
一贯追求尽善尽美的人,在考完试后彻底地松懈下来,无事可做,庸庸碌碌。
好像,在处理什么后事。
他尽量让自己好声好气地同他,“我只是想让你选个专业而已,如果这些你都不喜欢,你自己一个你喜欢的专”
弗陵手中转笔的动作一停,抓起铅笔在纸上那片空白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志愿。
“心理学?”
他问:“为什么?”
弗陵顿了一下,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不好吗?我想了好久,现在社会压力那么大,大家的心理好像都存在一点问题,特别就你吧,你不觉得自己最近变得婆妈和唠叨了不少吗?是焦虑症吗?我觉得多一点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也好过将来莫名其妙就被人骗,要是你再不好,还是你代我选志愿算了。”
她起身,捧着西瓜要走。
余襄南抬脚,将她的椅子腿勾了过来,弗陵被挡在他的腿和桌子中间,出不去,手臂被带着,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面对面坐着,气氛有几分尴尬。
弗陵清了清嗓子,“我要是不按照您推荐选填报考的学校,您会不会上系统给我改志愿?”
余襄南信誓旦旦:“估计会。”
弗陵抿抿唇,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腿往前抻了抻,踢着他的椅子脚:“随你随你,就建筑系吧。”
“什么学校?”
弗陵要离开时,手握在了门框边,又把门给关上,脊背贴着门立着。
“余襄南,有件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
弗陵:“当初,荀秦山去办理我母亲葬礼的时候,姚向晚想乘人不备将我扔到孤儿院去,你爸是正好骑车路过,估计自从在火灾那次就认得我了,追上来时才出的车祸。那个肇事司机,并不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
她轻顿了一会,补充:“我亲眼所见。”
她不知道自己该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选心理学这个专业的原因,她只能做的是将过去的实情坦言相告。
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又被自己连累而死,她愧疚,难受,选择的是避开,将自己的感官意识封锁起来。
这么些年了,她觉得自己也走了出来,毕竟,对于生母许雅,她谈不上什么爱与不爱,记忆太过模糊。
什么洗刷冤屈这种事,她也不想去代劳。
可是却忘记了,还有一部分人,无辜被拖进这件事中,活在当初的痛苦之下。
余襄南一直以来都认为父亲的死是有人故意谋害。
但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她笑:“之前我为什么不跟你这些,除了有想让你也跟我一样对姚向晚也恨之入骨,这样让我也觉得一路上至少有个同病相怜的人。我知道现在才或许有些迟了,但事实就是如此。你想恨就恨我,如果我是你,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