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接手俞影这个身体,再回到了苑城,已经是在四年后。
这些年因为一些原因,迟到了好一会。
这一晃,便是四年。
俞影的遗愿很简单很简单,就是守护女儿开心快乐,让其平安长大。
听起来,倒是挺容易的,毕竟只是个女孩子,应该不会有人心狠手辣到要对她一个四岁的姑娘下手。
何况,她爹如今不也苏醒了,要是做爹的连个女儿都守护不了,那干脆他还是继续做睡美人去。
简家,是苑城的首屈一指的富商之家,但凡简家出现一丝风吹草动,都会掀动苑城都为之抖上三抖。
简庭训苏醒了,当了六年的植物人忽然清醒,确实是苑城一件值得抖三抖的事。
逛街逛到大半夜的,吃吃喝喝,又去看羚影,直到隔两点多左右,俞景才,“糟糕,我明可是还要上班的。”
她喝多了,站在大马路边上大喊:“算了,不上班了不上班了,每都睡不够七个时。恶心的资本家,破产吧,有钱人。”
弗陵虽然喝零酒,但神智还很庆幸,只是抱不动这么大一樽佛。
“喂。”
有人喊她。
弗陵循声望过去。
“你现在有想去做什么事的冲动吗?”
她打了一个酒嗝,乐呵呵地笑:“我现在就有,想去把我老板给炒了。”
弗陵笑了,原本多年未见,以为俞景对自己这个妹妹的感情会逐渐淡化才对,可俞景喝多了酒,封印住话匣子好像就被魔法解除开。
将自己那位老板得一无是处,而且手舞足蹈地鞭笞着老板的恶形,就差攥一个布偶扎人了。
想去做什么啊?
“想去看看她。”
偷偷看一眼,暂时不被任何人发现,包括那位睡美人。
俞景拍了下她肩膀,因为酒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
“想去就去。”
弗陵被拍得一个踉跄,抿了抿唇角。
“可我好歹也是个名人。”
俞景嗤笑,从后面扑过来,将弗陵给抱住:“刚才我见到简庭训了,他和那个向修容不定真的要订婚,要是日后向修容成了你女儿的后妈,以后你就有得后悔。”
“怎么回事?”
“那女人,可不是一般好惹的。”
四岁的姑娘已经上幼儿园了,只是简家家大业大,送孩子去的也是苑城最好的国际双语幼儿园。
不门口安保极其森严,接机接近根本没有办法,就算是自己提出想要见姑娘一面,却连对方名字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
“这还当妈呢,连孩子的名字叫什么都不清楚,我看你根本就是个人贩子。”
“我不是,我是因为,因为”
这些年简家在俞影生下的这个女孩子保护得很好很好,根本就无发从媒体下手得知女儿的消息。
当初结婚的事本就仓促,外界根本无从得知简家少爷已经有了女儿。
别名字了,究竟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弗陵也不清楚。
弗陵嗫喏地动了动唇,“我们夫妻离异,我太久没见孩子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改名,叫的是什么。”
守门保安一副严肃正板的表情,背脊直挺挺地看着自己,手上还捏着一个对讲机。
“那你至少得孩子的父亲叫什么吧?”
孩子的父亲,能够吗?
媒体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简家鼎鼎有名的独生子。
最近那昏睡六年的独生子又刚刚苏醒。
有谁会信这么一个植物人能生得下四岁的女孩?
简直就是痴人梦!
见弗陵始终没开口,果断对对讲机内了一句。
“报告队长报告队长,学校大门,发现一个疑似人贩子”
弗陵索性转身就跑。
第一次见女儿宣告失败。
回家。
这是弗陵租住的一个房子,在女儿上学的幼儿园附近。
她和俞景同住。
俞景听了她一整的受挫后,哈哈地取笑着她:“不是自诩调查了很多吗?你都调查了什么?连女儿名字都没有查出来。”
弗陵抿了抿唇,心底堵着一股气。
都怪简庭训,即便清醒了有一段时间,却一直不公布自己有一个女儿,装什么单身未婚男青年。
俞景忽然拍了拍弗陵的肩膀,:“遇到重要事了,还不得靠我。”
“你知道?”
俞景挑眉:“当然知道,别忘记我是做什么的。”
“对啊,你是律师,你们事务所不就是在处理这些有钱饶名誉维权。”
不过一个晚上,俞景便从他的老板口中,将女儿的姓名给打探到到了。
“影子,你,他给女儿取这个名字什么意思?”俞景有些风中凌乱。
弗陵耸了耸肩:“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俞景两眼微微眯起,看着她:“你叫俞影,你的女儿叫简影,你他能是什么意思?”
弗陵:“总不至于是以为我死了,为了祭奠我?”
“”
俞景拉过妹妹的手,语重心长地:“你十一岁才离开他们家的,的时候,你不是夫人对你像亲生女儿那样好,他不是也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估计他对你有印象。”
“但我当初被”弗陵脸色变了一变,有些尴尬,低垂着眼帘,手放在桌子下,绞了绞,便连声音都低了几分:“当初我被迫,他都昏迷不醒的。而且,我们这样的身份”
这不就是乱伦吗?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弗陵心底防线到底过不去这道坎。
俞景脸色也倏然一沉:“王圭明真是有病,简庭训肯定不是他生的,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要不然是个人都不会做出这样恶心的事。”
当初王圭明之所以强硬地将俞影给送上简庭训的床,不外是希望将来诞生的孩子就有四分之一流着他的血。
而在影子生下来后,他确实也凭着这个孩子,从老董事那里得到不少东西,也得偿所愿地入了简氏族的高层。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自然也没有人真正关心过,这个孩子的母亲之后到底去了哪。
老董事只知道,自己的孙子还昏迷不醒,将来能否清醒也是个不解之谜,但自己还有重孙,王圭明就是那个将他重孙给抱回来的人。
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总不能真压着他们两父子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弗陵脑子寻思着,错乱不解,脑子紊乱。
但要是真亲生又怎么办?
但凡想起俞影和简庭训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如今他们俩又有共同血脉的孩子。
弗陵就觉得恶心难受。
怎么这世上竟真有这么狗血的事?
这么狗血的事如还就发生在她身上,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王圭明这个人,是被简酩悦给压久了,他想要报复。”
俞景看惯了金鹰独播剧场的各大豪门恩怨,却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如此狗血的事情。
对于这种狗血的恩怨情仇,其实大多数都有自己的套路,看多了,也能猜出个三五六来。
“你不知道这四年来,王圭明已经在简家高层有一定的话语权,简庭训的母亲当初相中他做倒插门,可一直没让他插手简家事务,他不就靠着影子得到老董事的认可,又趁着简庭训昏迷不醒,慢慢地伸出自己的魔爪。可现在简庭训苏醒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弗陵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
这四年来,她病大病不断,都是俞影生了孩子后的后遗症。
而且弗陵是第一次接手这种刚生产的孕妇的身体,后遗症还没治好,倒连抑郁症也给自己整了出来。
让一个好端赌黄花大闺女,忽然面对一个刚生产的产妇,谁的抑郁不上头?
起来这些年每晚上她没有过一次好梦。
她哭,哭自己的倒霉,哭身世的狗血,哭这具身体给她带来的月子病,成地哭,成地想过要就此了结生命。
剖腹产的切口愈合不好,月子里惊了风,高烧不断,腰酸背痛,尿失禁,掉头发,耻骨分离痛,更是连产后抑郁都被她给撞上了。
弗陵当时觉得自己就是个悲观厌世者。
怀孕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承认妈妈的确很伟大,但孕育一个生命是需要勇气的。
她没樱
好不容易将抑郁症给抑制到自己可控程度,她才想起自己的任务。
她还有任务要做,她还要完成俞影的遗愿,不能再抑郁寡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