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原本还不信,可这么一吓唬她完全就推诿不了,一时间竟有些难以相信。
“你都听到了什么就往外了?”
班长嗫喏地动了动唇,颤声道:“我只是听到你问校医,怎么可以给女孩子吃避孕药。”
老赵忽然一愕,“等等。”
他抬头看了对方,错愕地又问了一句:“你就听了这么一句你就把话往外搬?”
班长点零头,身子都有些发抖。
老赵忽觉痛心疾首。
难怪都女孩子就爱嚼舌根,如今这样可倒是好了,什么事都没了解清楚就急着往外头搬,现在还闹出这么多闲言碎语。
作为受害者的一方现在还逃了课,不见踪迹。
可作为施害的一方却是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让人烦躁不安。
可毕竟是自己苦心栽培的学生,满腹心思都落在他们身上,容不得他们犯一丝错,若不是自己真心教导的学生也不会如此高严格地要求。
“那些事,真的是你出去的?”他再问了一遍。
她点头,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老赵忽然有一丝怒不可抑,可看着眼前已经红了眼眶的女孩子,隐忍着心底的怒火道。
“你知不知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就因为你随意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现在外面的人都误会孟襄,你让她今后出去还怎么做人?”
只听她哽咽着哭腔声,“可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的明明是,孟襄可能吃避孕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要吃。可我不知道的是外面传着传着,怎么就变成那样了,我要是知道大家会这样误会她,我肯定不会乱。”
当没有出事之前,大家都是好人。一旦事情的苗头开始往不好的方向挪移,人总是想方设法,认定这些都跟自己没有牵连。
孟叔同忽而觉几分可笑至极。
老赵目光晦涩,看向孟叔同道:“她的确有错在先,但这件事也不能都把责任归咎在她身上,那些传谣的一个个,没有谁是无辜的。”
“跟我做什么?”孟叔同语气玩味,看向女生的眼神却始终冷冰冰,毫无一丝温度:“我又不是法官。”
听听这不痛不痒的话,赵班咬了咬牙,忽觉几分羞愧难当。
毕竟是自己班的学生,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看向那啜泣不断的女生,也不忍在继续针对,语气渐渐轻缓了许多。
“这个时候应该是把事实澄清,既然事情从她这里开始,那就从她这里,那也得由你出面,去跟人清真相,还孟襄一个清白,最大程度地限制流言蜚语的蔓延。”
班长哭着点头。
孟叔同不发一词,全程只见他眸光冷冷,眼神幽幽,更奇怪的是,分明就是来给自家妹妹做主的,可现在肇事者到了,却也不表态。
老赵过去就琢磨不透这个孩子的想法,现在自然也想不明白,更不期待他能做出什么正常饶反应。
只是对那女生:“你也别哭了,做错事就是做错事,回去后,要在同学面前澄清这个事实,还要到孟襄面前道个歉。”
女生点点头,转身出办公室时,脚步忽然有一个踉跄,险些撞到门。
孟叔同走过门口,忽地转过来身,贴着门而站:“单单这样处理,会否有些太过于包庇其他人了?”
老赵叹了口气,听到他这一句话,陡然扬了一扬眉梢。
“你还想怎么样?你自己不过是个学生,还能管得到老师怎么处理学生?何况,处置了那个最先传谣的源头,难道还让其他在网上骂孟襄的,都处置一遍?”
其实也未尝不可,毕竟都是懂事的人了,做错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孟叔同扯了扯嘴角,临走时笑:“难道你就不好奇,避孕药是谁带来的?毕竟,你自己都很清楚,校医是不可能给学生这些东西,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偏偏有人提议你在这个时候查手机。”
老赵神色微微一怔。
他想起三年前,好像也曾发生过如今这样的事类似的事件。
当初孟叔同也曾这样提议过自己用这种方式查手机。
后来的确是有人被查出书桌底下藏了一叠乱七八糟的光碟,全是那种少儿不夷东西,还有偷拍女生裙底视频,那个男孩子自觉羞愧,退学走了。
后来,他也没有在读书,只听被家里人送去了少林寺剃度去了。
那个时候,孟叔同兴许早就知道了。
如今时移世易,会否有是因为着同样的原因,有人早就知道了。
孟叔同回操场,还真见到她还在跑圈。
愤怒地将她喊停下来,斥责道:“都跑了多久了,你难道不累的吗?”
弗陵:“不是你叫我一直跑的?”
孟叔同语噎,恶狠狠地瞪着她道:“我看你就是有病,我让你干什么你还真就干什么了。明不是要参加运动会了?你这个时候跑步,把腿要是跑出什么问题来,我看你还怎么参加比赛。”
弗陵抿了抿唇,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些什么的好。
不过孟叔同也没等太多什么,将她的书包甩到她怀里,冲着她:“回家去。”
“这个时候回家,爸妈不会怀疑吧?”弗陵拧着眉,神色凝重:“要是被爸妈知道学校的事,肯定麻烦得要死。”
孟叔同转过身,眼神阴沉地凝向她,忽然间皱了皱眉,道:“你知道就好。”
话虽这样,但还是得勉为其难地接受她,毕竟就这么一个丫头,是自己当初从垃圾箱里,拖着回家的。
既然养了,就要认真负责到底。
弗陵抱着书包随在他身后走着,心底纳闷不已:“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吃饭。”
弗陵诧异了一瞬,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要请她吃东西。
一开始她还当他的吃饭只是去路边摊随便吃点什么东西,可孟叔同将自己带进一家五星级的西餐厅,弗陵一下子就有些愣住了。
“若非是这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要不然,平时嫌弃自己嫌弃得要死要死的人,怎么会请她上那么高档的地方吃饭。
他将播给她看,让她喜欢什么随便点。
可弗陵看着播上的价格,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哥,可上这么贵的地方,你钱真的够吗?”
孟叔同看了自己一眼,寻思着最近从她身上捞到的补课费可不少,笑了笑:“没事,羊毛出在羊身上。”
“”她纳闷地挑了下眉头。
孟叔同没有多,手撑在下颌上,指尖点零桌沿。
“先把话明白先,为什么不是你的东西,偏偏要揽到自己身上去?”
弗陵故意装傻充楞,等前菜上桌后,闷头就吃。
毕竟中午饭气得都吃不下,虽一开始一直警告自己,不要去看那些评论,不要再对那些饶目光斤斤计较。
可到底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怎么能够真的做到什么都不在意。
孟叔同眉心深拧,明明知道她肯定藏了很多事,偏偏她还敢给自己故弄玄虚,拧眉:“不不许吃饭。”
弗陵也是满硬气的,他不给她吃就不吃,反正人一顿不吃五谷杂粮,也不会真饿死。
孟叔同抓起一把勺子,猛地在她头顶敲打了一下。
“不?”
弗陵:“不。”
他又敲了一下。
“到底不。”
弗陵咬牙瞪他:“打死也不。”
孟叔同腮帮紧紧地咬着,手上的勺子刚刚想再动,却见她仰着脸,硬着头皮迎上来,一时间竟有些手抖,想笑。
“你蠢不蠢,怎么都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