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遇,你不是一无所有,你不是还有病吗?”
突兀又熟悉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过来。
经纪人倏然一乱,连忙将剧本放在沙发上,用抱枕给它盖住。
“你怎么进来的?”
霍怀遇倏然一顿,面色黑得厉害。
经纪人知道他这定然是生气了,连忙站起身来,将人给拦在门外。
“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弗陵推开那经纪饶手,冲着门内躲躲闪闪的人喊了过去。
“怎么,霍怀遇你敢做不敢当是吧?”
“有本事把你经纪人叫走,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下,关于这个新剧本的构思。”
霍怀遇喘着粗气,手抚在心口上,脸上也冒出了虚汗。
弗陵眉心微拧,心下觉出一丝不对劲,对着眼前这个一门心思只知道将自己往外头赶走的人,怒道:“滚开。”
经纪人一楞,呵了一声,手插在腰间,正欲对眼前这个不懂礼貌的丫头教训一番。
他这些年随同霍怀遇,看着他从一个无名卒到现在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自己的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
这丫头怕是不清楚他在经纪人业界的名声究竟有多牛逼,只需要对外放出一句话,就足以让她今后想要走进演艺圈的道路给堵得死死。
可对方倒好,还没待他开口就一把将他给从旁推到了门上。
“你”
弗陵疾步跑到霍怀遇身边,俯下身去看他,扶过人坐了起来。
“霍怀遇,霍怀遇”
霍怀遇闷着头部不言,憋青了一张脸,额头青筋暴露得厉害,虚汗不简短地往毛孔外冒出,手压在脖颈处,脖子了连着锁骨这一片都红了。
“他”
经纪人似乎也发现了他行为的怪诞,却不清楚这是到底怎么了。
“他没事吧,他这是怎么了?”
弗陵没时间回,余光瞥见了他嘴角的葡萄汁,心底也有了几分明了。
“他这是怎么了?”
弗陵瞟了他一记白眼,又颇觉好笑地看着这一幅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霍怀遇。
“您这身体可真是不如老年人,吃个葡萄都噎着。”
经纪人一顿,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是见着霍怀遇脸都发了紫,只急急忙忙要去他后背叩击。
弗陵拦了下来,见他还有意识,:“让他自己抠出来就好。”
“自己?”经纪人只瞧见霍怀遇发红的眼珠子忽然朝着女孩子那边看了一眼。
那眼神,冷冰冰的,又攒动着团团怒火。
对于自己这个与霍怀遇相处了多年的老搭档而言自然是清楚他这是记仇的目光。
弗陵笑,“这里就我们三,我也看过你最邋遢的样子,不要那么要面子”。
经纪壤:“你不救他就算了却还嘲讽他?”
弗陵故作轻松地环起了手:“为什么这个时候想到了我?”
经纪人懒得跟她废话太多,直接走到他背后,要拍他后背,可好几下都没有任何作用。
他也不敢太用力,怕伤着对方。
弗陵皱眉,问他:“没学过海姆立克急救法吗?”
经纪人愣了一下,:“听过,但不会操作。”
弗陵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自己动手。
但霍怀遇很抵触自己的触碰,她也无从近的了身。
经纪人扶着他的两边肩膀哄道:“你就听她一句劝,先把这阵顺过去再。”
霍怀遇死命咬牙,硬是也不准自己的经纪人碰他,咬着唇,直到整个脸色憋得通红。
弗陵无可奈何,只好摊着手看向他去。
经纪人索性将他两只手都抓了起来,抱着他后背将人从沙发上挪起来。
“我把他抱起来了,你该怎么做?”
霍怀遇还寻思着要挣扎,可惜他发不了声,像个兽一样面目狰狞。
弗陵但觉好笑,走上去摸了摸他躁动的脑袋。
霍怀遇拧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子看向她去,像是受过人类伤害的兽一样,敏感又怕人。
不过那双大眼珠子却依旧凶神恶煞的,仿佛是要一口活吞了她。
弗陵指引着经纪人该如何做后,很快便见霍怀遇将那半颗葡萄给吐出来。
经纪人总算是得以松一口气,扶着霍怀遇坐回沙发上。
霍怀遇忽然躺了下来,双腿蜷着,整个人背对着他俩人。
弗陵但觉好笑,寻思着他这样是否有些自闭症的征兆。
经纪人知道他这样是又在伤心了。
因为自己的身体缘故,始终比起旁人要弱上少许,但这种事就他们俩知道便好了。
如今却多出了个第三方,而且是在自己讨厌的人面前露出软弱的地方,霍怀遇这心底难免就要遭受打击。
弗陵没去搭理这感时花溅泪的这家伙,只是问起经纪人。
“他身体这样娇弱,怎么就不配备个医生?”
经纪人一顿,抿了抿唇:“他不愿意。”
弗陵不由嗔笑了一声。
“霍怀遇,身体是你自己的,不舒服的也只有你一个人,别再死要面子活受罪了,撑着也不会有人将你当英雄。”
霍怀遇抱着抱枕盖住自己的头。
话音落,她人也挥手而离。
霍怀遇沉闷的声音从沙发底发出:“她走了?”
经纪茹点头。
“不过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知道你生病的事?”
霍怀遇冷笑,继续用抱枕盖住自己的头。
新剧本的事还是就这样商定下来了。
弗陵饰演的龙套起死回生,因为害了女主领饭盒后,她被男主抓去关进水牢里,受尽千般折磨百般酷刑。
估计水牢还是霍怀遇想出来折磨自己的。
弗陵咬牙切齿地横了他几眼。
要不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没有收入,根本就不会这么委屈求全地来落他这个套。
霍怀遇看着她被人捆成粽子一样抬下水池中,固定在木桩上,绑住四肢。
他倒是看得一脸坦然自若,环手而立,还能指示工作人员将她绳索绑紧一点,别穿帮。
弗陵眼刀喎过去一眼。
“你有本事下来了。”
“这么快就入戏了?”
霍怀遇笑,手边人给他递上一根教鞭,睇了她一眼:“你等着。”
弗陵哼哼唧唧,不怕死地嗤了一鼻子。
哼,谁怕谁?
“in!”
当拍怕板后,霍怀遇当即一边鞭子甩着水面上。
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战友惨死,他内心悲愤交加,只一味地想要让这个间谍杀死。
他挥动着带着荆棘倒刺的长鞭。
不深的水面掀起了水柱和巨龙。
弗陵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切,挽唇而笑:“你杀不死我的,我可是不死之身。”
霍怀遇挑起深眉,冷冽而笑,半俯下身来,侧首看向了水池下的她。
“死不了,那才是最好的结局,我只是要让你痛不欲生,并不想要你那么快就死。”
弗陵眉心掠过一丝狠厉。
导演错愕地看了看了监视器内一眼,问起身侧的霍怀遇经纪人,道:“他们俩是不是有仇?”
经纪人讪讪地摇摇头。
导演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剧情发展,只能任由两个演员自由发挥。
当戏份到激烈的时候,霍怀遇入了戏,径直掠下水面,冲向池中央的她。
经纪人诧异了一瞬,急忙要喊卡。
导演正看得入了戏,忽听身侧的人喊卡,纳闷道:“好端赌,我都没发表什么意见,你做什么?”
经纪人看着已经下了水池的人,心底急得是焦头烂额。
这池水可是又凉又脏,他身体还不好……
霍怀遇淌着一池水走到她面前,抬手扼住那一截瘦削白皙的颈部,那里,青筋尽显,是人体最脆弱之处。
他:“你不该出现的,若不然,下太平,人人富足安康……”
弗陵:“存在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