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别苑,这是弗陵第二次见到司南父亲。
除却上次在饭桌上见过一次后便没再通过电话。
而上次给她的影响也只是公事公办。
这次却不同,换下了冰冷的西装后,身着简易的家居服在给阳台上给花浇水,整个人给她的感觉更加地如沐春风了。
不过仙人掌好像多浇会死。
弗陵忍不住想提醒,却听用身影背对着自己的人:“你妈之前跟我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只是胡编乱造,毕竟在我认知你,你不是肤浅的人。”
倒没想到这男人还能抵得住耳旁风。
弗陵淡淡地笑:“跟人过日子的话,还是选择顺眼一些的好。”
可前头那个也不见得比霍怀遇差多少?
清秀文气的,性格务实。
可眼下那个,除了长相无可挑剔外,毛病一箩筐,就网络上关于他的绯闻都能整理出8页的。
司父皱了下眉,扭过头来看向自己这个以为很了解但实际上却连她在想什么都不清楚的女儿。
“可他还有病。”
“有病就不能成家立业了?有病就不能娶妻生子了?”
司父眉心拧得越发深了,只见他不发一言,却将手上的花壶一把往楼下砸了过去,发出一声巨响。
弗陵只是短暂性地眨了下眼,却不以为然道:“只要有钱,这些好像对我们家来并不是问题,更何况,以霍怀遇自己的财务能力,也不是治不起,若不是现在的医疗手……”
司父面色沉得厉害,这段时间来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你以为那只是简单的感冒发热,那是绝症,就算是做手术,但生还的几率能有多少?”
“2。”弗陵给了他一个具体数字。
“保守治疗或许还能多活两三年,短时间内只能先这样将养着,等到将来医疗手段有了新进展,或许他的病能有治愈的可能,而且我对这个病例很感兴趣,我希望能有专业的医疗团队过来帮我。”
司父盯着听看,像狮子钳住了猎物便早也没将那捕获的目光挪开,他走到桌旁,端起手边的茶杯,大口大口地饮着,再放下时,已是将心底的怒火放下。
“你之前拿的那些药都是给他的?”
“给他,也有给别人,一开始他只是我病人,对待病人我向来不厚此薄彼,他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
司父:“你很善心,但你要知道企业并不是做慈善的。”
弗陵嘴角牵起淡淡的笑。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一直都不参与生意上的事吗?何况,后妈每次去做头发和医美,耗的钱可不比我少,还有你给弟弟们做生意试水时给的投资,可没错,你不能因为我已经没有母亲就将我和你其他那些子女厚此薄彼。”
败家也能规划为善心,对于太有钱的人而言,那些东西还这真不过是些毛毛雨。
可那些高价药,对于付不起生病住院费用的病人来却是一片。
司父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她看了许久,“司南,你想清楚,我一直有意愿要将公司留给你吗,可若是你要如此执意妄为,那就别怪我什么都不留给你了。”
话音一落,他也随之而走,声音也越发地阴沉了下来。
“至于你想要的医疗团队,我会给你准备好,但不管将来结果如何,都得你自己承受。”
弗陵抿了下唇,转过身去看他,唇角轻轻牵起,声音极轻极轻地:“如果两样都要呢?”
“你什么?”
“多谢您的帮助。”
回到久违的房间后,依旧见那麻烦精自来熟地躺在自己那张米白色蚕丝被上。
弗陵忍不住皱了下眉,刚想着将人从上面拖拽下来,却见他左手抬起,指了指床头灯罩的位置。
“这么了?”
弗陵走了过去,以为又是什么监控设备,这下是绝对不打算再继续忍让。
却不料,这回却是个窃听设备。
原主这妈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之前在游轮上还是针孔摄像头,现在便换了法的跟踪窃听她的私生活。
她伸手要将窃听装备给取下来,霍怀遇却冷不丁地睁眼,打掉她的手。
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像这样的窃听装备在这个房间内定然不止这一个。
既然他们想要监控私生活,那还不如便这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现,自己则是选择性。
难不成还真这样静观其变,连在自己房间里想什么都不敢。
霍怀遇晃动了下自己手上的手机,示意她看。
弗陵挑了挑眉,翻出手机来看。
去哪了?这么晚才来,可我有事跟你。
既然是有事你就不能直入主题?
霍怀遇斜睨了她一眼,开始打字。
弗陵索性坐在他床边的地上,地板上铺了绵软的地毯,软软的毛发蹭着脚。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微信的红点,联系人那栏发来的好友申请。
你不是你们家不追星的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跟我要签名?
就为了这点事烦我,你不会自己处理,我又不是你经纪人。
我可是个绝症病人,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对我?就这样的态度别人还怎么相信你是我媳妇?
:
媳妇
弗陵斜了他一眼,用力拍了下他手臂,愤愤然道:“别忘了现在是在娘家,还敢对我发大老爷们脾气?难怪我爸要你除了脸外没一处好。”
媳妇媳妇,他现在是喊上瘾了吗?
霍怀遇坐直起了身体,狐疑备至地看了她两眼:“真这样?”
弗陵双手一摊:“这不是事实吗?”
霍怀遇气愤不已。
“你上网查查,去看看我拍的戏,去看我的综艺,纪录片,各种采访,整合成一个视频集锦给你爸发过去。”
弗陵但觉好笑,手肘压着被褥,撑在下颌处,“你是在应聘吗?这么在意他对你的看法?”
霍怀遇语气一顿,心底不满地扁了扁嘴。
“算了,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爸改观。”
弗陵忽怔,不住地皱了下眉头:“大哥,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霍怀遇轻笑出声:“抢家产啊!演过那么多次商战戏却从没在现实中碰到过这种问题。”
“”
但反他有一粒花生米都不会醉成这样。
就算真将家产给抢了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不应该是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吗?
弗陵将那被装了窃听器的灯罩给扔衣柜里锁了起来。
扭过头,走到床头对霍怀遇:“现在不能抢家产。”
霍怀遇盘腿而坐:“他们威胁你了?”
弗陵环着手坐在床边,面色凝重地对他:“霍怀遇,我不会争不会抢也不会跟人吵架,稍微被吼了一句就满心眼的委屈,你一定要把病治好,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我一定会被他们给整死,整死之前可能还会被嫁给中年发福的老头子做续弦。”
霍怀遇轻顿,缓缓点了下头,手心轻抚了抚她眉心处:“有我在,瞎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