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只有女人可以别扭
林潇独自躺在床上回忆了一下和陈墨风风雨雨经历的这么多年,他难道心理没有一点反应?还是说自己做妖做的太失败了?
想来她娘亲也是有苏氏族中有名的狐妖。娘亲要是知道她连个人都搞不定说不好会从镇妖塔里跳出来指责她不孝吧……
话说娘亲自父亲去世就独自进了镇妖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通出来。自己又把内丹送人了进不去镇妖塔。哎呀,话说陈墨到底知道不知道嘛。
这样漫无边际的想着不自觉的就睡了过去。殊不知,有一群人对此事比她本人还要上心。
楼下厅堂内,络腮的薛掌柜愤愤不平道:“陈墨这小子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咱们林掌柜哪儿配不上他?”
客栈掌柜双手揣着袖管叹了口气:“这种事谁说得清,没准啊这陈掌柜早就有了心上人了。”
大壮喝了口酒道:“放屁,我就没见过陈墨对其他姑娘说话超过五句。”
薛掌柜装模作样的捋了捋那凌乱的络腮胡:“难道说……他不行?”
年纪偏小的肖掌柜开口了:“我行啊,他不行趁早腾地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掌柜笑得前仰后合
大壮笑得也是直不起腰:“你上的话恐怕是林掌柜不行了。”
客栈掌柜笑得差不多顺出一口气道:“别开玩笑了,你们什么时候看见陈掌柜生过病?他都三十多了,你们见过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还和二十似的?”
“啥?他和我一样大?”大壮瞪起了眼睛。
客栈掌柜拿眼角夹了他一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陈墨比你小一岁。要是不甘心啊,让你儿子多多努力。”
众人嬉笑着打趣了一阵。薛掌柜用力放下酒杯:“哎,你们说要不咱们帮他们一把?这看着真着急啊。”
客栈掌柜撇着嘴摇了摇头道:“不好,谁知道这两人怎么想的啊?”
薛掌柜一拍大腿:“至少咱们知道林掌柜是怎么想的啊。这些年大伙可没少沾掌柜的光,你小子想忘恩负义是不是?”
“哎?我也没说不帮啊,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客栈掌柜斜眼瞪了薛掌柜一眼,“咱们起码得探听一下陈掌柜的口风啊。”
薛掌柜冲他一摆手:“去去去,你就会说这没边的,这些年大家伙旁敲侧击问了多少回了?陈墨是多一句话都懒得说的性子,他会好好跟你交代?”
客栈掌柜一巴掌拍向了他的头:“你傻啊,谁会平时闲聊天就把家底都倒给你?应该找个能说会道的人,正经八本儿的说,问不出个所以然不松口的问。”
众人一阵不服气,陈墨是林掌柜手下的二把手,谁敢得罪他啊。
说完大家都默不作声的把目光看向了大壮。论跟着林潇的时间他可是当仁不让啊,陈墨平时油盐不进,也就大壮能挺身而出了。
大壮心里一寒,咬牙道:“行,为了掌柜的我豁出去了。”
众人纷纷为他打气:“这次你要是办成了,兄弟几个一人请你一顿酒席!”
说罢众人热闹了一番便嬉笑着散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壮就咋咋呼呼的跑进陈墨房里
陈墨此时还穿着中衣躺在床上,眼看着大壮跑进来屋里来,搬了个板凳就坐在了陈墨床边。
陈墨皱了皱眉头:“大壮,有事?”
大壮笑得一脸深意,挤眉弄眼的看着陈墨:“陈掌柜,你最近没什么事吧。”
陈墨被问的一头雾水,犹豫的点了点头。
大壮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我来跟你说说话,你看啊抛开公事你比我小,我叫你一声陈兄弟。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哥哥们说啊。”
陈墨还是没太明白大壮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壮哥,有什么事需要兄弟帮忙么?”
大壮清了清嗓子嘿嘿笑道:“你觉得咱们林掌柜人怎么样?”
陈墨愣在了原地,脑子里没怎么反应过来:“潇儿人很好。”
大壮一拍大腿:“这不就得了,你看,你们俩年纪合适,又女有才郎有貌的,像林掌柜这么有本事的,别说女人了,男人也没几个啊。兄弟啊你可要赶快下手别让别人劫走啊。”
陈墨这才明白了大壮的来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低下头没再说话。
大壮看他这个反应心里有些没底:“难道陈兄弟有喜欢的姑娘了?”
陈墨叹了一口气:“怎么会呢。”
大壮眼看就要急了:“那你怎么还跟块木头一样啊?哎呀,陈兄弟啊,都是汉子难道你还害羞不成?大哥可是过来人,都是为了你好。”
陈墨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壮哥是为我好。”谁知只一句便又沉默了。
大壮这次真的急眼了,昨晚看见林掌柜勾搭陈墨和老薛他们商量了半宿,他们两个十几年还没磨破这层窗户纸,这次还要无功而返?
“陈墨你到底是不是个爷们,难道这种事情你还要姑娘家张口不成?”大壮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非要问出个结果。
陈墨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终于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缓缓说道:“壮哥,你知道潇儿是半人半妖的事吧。”
大壮一拍大腿:“这年头是人是妖怎么了?咱们跑江湖的还在乎这个?”
陈墨摇了摇头:“大壮哥可知道,潇儿的内丹,是怎么没得?”
大壮被问的一傻:“这个事……我还真不知道,每次我想问的时候林掌柜都把话岔开,还私下里告诉我们别提。到底是怎么没的?”
陈墨看了一眼窗外日渐萧瑟的秋风,眼中尽是外人看不懂的情绪:“是为了救我。”陈墨起身将屋门关严,转身倒了杯茶递给大壮说道,“认识她的那年,全家在寅河河西遭受瘟疫,家中只剩下我和弟弟。潇儿闻讯来此很快控制了疫情,我是村里为数不多识文断字的青年,常常帮她上下打点。她那时就很黏我,明明,我帮不了她什么大忙。”
大壮叹了口气:“那时候你就知道了吧,那你怎么没和掌柜的挑明?”
陈墨难得笑了一下道:“那时她才七岁,得了她母亲修为,在民间打抱不平,又吞了许多恶兽内丹。看上去是个成人,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安抚瘟疫时潇儿听闻山下有妖兽作乱,就下山除妖,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身染瘟疫,被人看管起来,不久于人世了。”
大壮紧张道:“她就把内丹给你了?”
陈墨点了点头:“那时疫情刚刚被控制住,潇儿与村长商量要将我抬出,村长怕疫情再次蔓延不肯,她便生气了。”
陈墨顿了一下:“我是眼睁睁从窝棚内见她掏出内丹,自毁丹田,把我救出来的。”
大壮喃喃道:“怪不得她不让人提,原来是怕你难受。那你还不赶快娶了她,难道林掌柜都做到这样了你还不懂?”
陈墨苦笑一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对不起她。潇儿失去内丹自毁丹田变成了普通人,是有生老病死的。而我,拿了她的内丹,再也不会老也不会死了。我已改了潇儿寿命,在寻到南元丹还她永世不老之前,我给不了她白头到老的一生,也没有资格娶她。”
大壮拍了拍额头:“你啊!我怎么说你好。”
陈墨轻声道:“潇儿虽性格比寻常女子顽劣一些,但这些年来倾慕她的人比比皆是。她人生还很长,本来可以找个人一起白头到老。我想让她有个选择的余地。”
大壮摇了摇头:“你们啊,都是死心眼的。要是你找到了,掌柜的已经老了还因为你耽误了一辈子,你怎么办?”
“我会陪她。”陈墨语气一顿,“壮哥,这些事潇儿一直不准我提。你也就当听了个故事,莫要再讲给别人了。”
大壮挠了挠头:“行吧,说实话我们这些外人也管不了你们俩的事。只是你也别太执迷不悟了,掌柜的不是在乎那些小节的人。”
陈墨淡淡一笑:“壮哥,潇儿从没嫌弃过我。但是我不能接受百年之后苍老的她陪着我一起痛苦。她还小,想不到那么远,我不能不懂事。”
大壮听的一阵难受,心想大概这就是陈墨这个名字起得不好,害得他人如其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转眼之间陈墨已经穿戴好了,转身看见大壮还在那儿愁眉不展。
陈墨决定还是多啰嗦一句:“壮哥,南元丹已经有下落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大家便能来吃喜酒了。”
大壮的表情翻书一样兴高采烈了起来:“哎呀,你看你,说话不说全。有什么需要哥哥们帮忙的尽管开口啊!不然喝喜酒的时候饶不了你小子!”大壮抬手锤了陈墨肩膀一拳,强烈的身高差下效果显得有些滑稽。
陈墨也终于展颜一笑,点了点头。
大壮出去之后,陈墨去隔壁看了一眼林潇。没想到那个每天懒床睡到天荒地老的林潇,今天竟然睁开眼看着他进了门。
“你和大壮吵架了?”林潇揉了揉眼睛。
陈墨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会,好点了么?”
林潇把脸拱进被子:“还是难受……想吃好吃的。”
陈墨摇了摇头:“病没好,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