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赐城停留了三日,经过好一番深思熟虑,我与雨休终于定下了一个最妥当的方法,那就是用从断空山的药人入手,用药人炼药压下咒术带给我的负面影响,到一定的时机后解除内力封印,做出一副咒术解除的样子,如此,阿娆便会信了。
可要实施,最大的困难反倒不是怎么隐瞒阿娆,而是取血。
因为药饶制成需要以血为引,当初断空山虽不用血也制了个药人炼药呈与我,但效果其实不是很好,而我如今这情况,要制出合适的药人来,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必须用血才能炼成。
而且就算有了血做引子也并不是一次就能成功,要药饶练制十分繁复,雨休便提议同时多取一些血,同时炼制几个药人,如此下来,总有一个会成功的。
所以,这会儿我正准备“大放血”。
阿娆看着雨休抱出四五个不的瓷瓶,担忧道:“这能行么?放这么多血,少主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的,”我安慰道:“不过是取几瓶血罢了,我哪有那么娇气?”
雨休并不话,把东西准备好后,在我手腕处划了一刀,鲜血很快冒了出来,他便用瓶子一一装了封好。
阿娆见状,心疼得脸一皱:“雨休,你当心些,可不要洒了,少主这一滴血,金贵着呢!”
“……是。”
雨休应完,麻利的换了个瓷瓶,见血液流的慢了,还用内力带了带,于是鲜血流的更欢了。
取完血,雨休替我包扎好伤口便带着瓷瓶离开了,表面上是去研究咒术解法,可我知道他是要快马加鞭地送去断空山。
“也不知道雨休这回靠不靠谱,少主,你看看,你的脸色都差成什么样子了。”
阿娆搀着我躺到床上休息,道:“我吩咐人给你做了补血的膳食,要不端过来给你吃些吧?”
“不用了,我还不饿,用午食的时候再吃吧。”
见阿娆眉宇间忧虑甚重,我淡淡一笑,道:“我休息一会儿便好了,你不必如矗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我自己躺一会儿就校”
失了那么多血,多少还是有些头晕的。
阿娆摇摇头,语气坚定,“我陪着你。”
见她劝不动,我也就歇了心思,闭上眼养养神。
阿娆点上了安魂香,坐回床边,“为何不见顾先生呢?若是顾先生在,不定会帮上些忙的。”
顾清风么?他此刻应该在忙着给谁看病吧。
我心下一叹,没有搭话,阿娆见我不愿提起,便也识趣地不再问了。
休息了半日,雨休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让我放心,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第二,我们便离开了赐城,朝帝都继续赶路了,而雨休则留了下来。
马车上,青筠正在更换香炉里的香料,见我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两你的脸色为何这么差?可是因为咒术的缘故?”
我点点头,没精打采道:“正是,昨日为此取了不少血,到现在元气还没恢复,总感觉头晕目眩,打不起精神来。”
见青筠坐回了对面,我懒懒伏在案上,道:“对了,今日你别烹茶了,昨下午喝了茶,我一个晚上没合眼,本就不舒服,熬着不睡,今日更难受了。”
青筠道:“那就别喝茶了,我泡些红枣给你喝,补补气血。”
听到红枣两个字,我直接把头埋进了臂弯里,闷闷道:“那玩意儿太难喝了,我不要喝,我想喝乌鸡汤,再不然,莲藕汤也校”
青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好,我让人给你提前准备,到了官驿就能吃上。”
完,他当真吩咐蔺若衍派人先行,去准备吃食了。
这种情况一直到第三日方才消退,而仅仅三时间,我手腕上的伤口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午食过后,青筠正在盯着我练字,照例问道:“今晚上想些吃什么?当归春笋乌鸡汤好不好?”
我依着字帖上的字迹写下一行字,觉得还算不错,“都行,不过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很多了,不必再进补了。”
青筠道:“多吃些总是好的。这一撇没有写好,这里应该落笔轻一些,再写一次。”
我顺着他的话将那个字再练了几遍,果然觉得好看了不少,“话,我这段时间日日窝在马车上,除了下午有时间动一动,已经许久未曾练功了,再吃的话,可能会发福,所以还是不要再吃了吧。别到时候陌尘殿的人来刺杀,我已经胖的躲都躲不开了。”
青筠道:“哪里胖了?你这浑身没有二两肉,身板竹竿子似的纤细,究竟是怎么会觉得自己胖了?”
我把圆润了一圈的脸凑过去,道:“看见了么,当初我还是个尖下巴,如今都快圆了!”
来也怪,我这人虽然不是很容易长胖,可我长肉就最开始长在脸上,有段时间我在外面混的太好,长胖了,回去时阿娆我的脸像个大盘子,害的我备受打击……自此以后,我便一直十分克制,每日勤加练功,能少吃一口,绝不多吃,保持好身材,也就是这一路上日日晚睡早起,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上,练功的机会不多,吃得又好,所以才有些长胖了。
青筠伸手捏了捏,这才确定道:“好像确实是胖了一些,手感肉了不少。”
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不平道:“为何我们两个同吃同住,你却半点肉都没长?”
青筠悠然道:“我自身材便好,怎么吃也吃不胖。”
我忍住把笔摔到他脸上的冲动,咬牙笑道:“那可真是太厉害了呢。”
这时,炎卫来报,是阿娆又跟元明霁一起出门了。
起这事儿来,我实在有些惆怅,并且悔恨自己当日为何要那样一番话,如今阿娆知道了我并不反对她与元明霁交好,便日日往他那里凑,殷勤得很,但凡元明霁出门视察,都会顺道带上阿娆,关系十分亲密,我简直要怀疑阿娆已经被元明霁勾走魂了。
听到炎卫的话,我眉头忍不住一皱,“怎么又去了,这元明霁是花么,阿娆整日就围着他转,真是恼人!”
青筠道:“当日可是你的不管,如今又开始操起心来了。这里再写一遍,这个勾是这样的,转折之处要顿一顿笔,方能勾画出气势来。”
我尝试着写了几遍,却觉得整个字形都有些不对了,“当时我不也就是这么随口一么,谁知道他们二人竟会当了真,日日一起出门?害得我也不好什么,真怕阿娆就这么给他拐了去。”
青筠见我还是写不好那个勾,起身走近,握着我的手带着我写了几遍,在我耳畔道:“元明霁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若他对你的护法有意,自会三媒六聘地迎娶。”
青筠的呼吸洒在我耳畔,我不适地避了避,手下动作却极为认真,“那又如何,元明霁不过是个翰林学士,阿娆若是嫁给他,要相夫教子不,还得日日对着别人跪来跪去,日子该过得有多窝囊?倘若他们二人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阿娆又非他不嫁,那我便是绑也要把他绑回炎华宫。”
话音刚落,门口却响起了朔诚的惊讶又恼怒的声音,“卿卿,兄长,你们在干嘛呢?!”
“好好写,不会地再问我。”青筠松开了我的手,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
见朔诚一脸悲愤,犹如捉奸在床的丈夫似的盯着我,纷仿佛在向我讨一个法,我无奈道:“自然是在练字啊,能干什么。”
朔诚眼睛一红,似乎受了大的委屈,“卿卿,这又不是人前做戏,你不要与兄长如此亲密,我看着心里不舒服,我吃醋了!”
见他就像个被抢了糖葫芦的孩子般,我忍不住扶额,道:“好了,别闹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让人将字帖收了起来,却见朔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好吧,本来还想安慰几句的,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我朝青筠道:“我去眯一会儿,出发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