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驸马口中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驸马的外室以及孩子也被斩草除根了,这一点琬香毫不意外。
皇室怎么能容许芒刺在背呢?
只是这看似理所应当的事却让琬香极其的不舒服,有些人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原因是在强权面前她们的性命不值分文,即使她们并没有错,驸马很爱她们,驸马所作所为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但这并不能让她们活命。
处决她们的那天琬香并没有去,但事后琬香为他们一家刻了一块墓碑。
无端被牵连横死的妇人与孩子怕是不能安生的去投胎了。
她所能做的便是把他们一家的名字刻在一起,也算是死同穴了吧。
“若能有机缘造化再投胎,期望他们一家三口能栖身山野自在喜乐吧。”
“他可是几次要杀你的人,面对这样的人你还要多愁善感一番吗?看看你的手都成了什么样子!”第一次操刀刻东西还是不熟练,区区几个字便刻了琬香满手的伤口。而对于莫愁来说这些伤口仿佛是刻在了他自己心里。
“他只是可悲的棋子,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不能亲近自己心爱的女人,让他们死能同穴算是对他们的一丝慰藉了吧。”
莫愁无话可说,从小大大咧咧的女孩儿就有一颗比任何人都柔软的心,除了她自己无关紧要,她把任何人的感受都放心上。
不善言辞的她,把所经历的疼痛都掩埋在心里,依旧做个温暖的女孩儿。
所有的一切他记得清清楚楚,她是个多么敏感的孩子。
爹娘基本上对她的事从不过问,虽然她担了嫡小姐的名头,但却很少有人真的将她当嫡小姐来看待。
曾经她很努力想要让爹娘注意她,但结局很显然总是徒劳无功。
夜里她哭泣着要娘亲抱抱,自己只能苍白无力地告诉她娘亲很爱你,只是她现在没有时间而已。
在她小的时候也许某个时间里她可能认可了这个谎言,但是谎言便是谎言,打破的那一天注定是血流汹涌的。
娘待她更像是看待一个宠物,自己的儿子养的宠物,无论自己将她看得多重。
他看着女孩渐渐变得锋利,也不再找自己告状,逼着自己不再哭泣,大概是时间久了,知道这并没有用。
自己终于是没有保护好她。
只是如今她这性子,是越发多愁善感了,更拿她自己不当一回事儿了。
他宁愿她从骨子里变得怨毒,这样起码能让她不再受伤。只是那样可能也就不是她了,她习惯了以善良去承载所有的不公。
“你,唉……想做便去做吧,但是请你在你自己不会受伤的情况下去做这些事情。否则我便把你关起来好了。”他没有说笑,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他很认真的看着琬香,粉嫩的唇让人有一亲芳泽的旖旎想法,落下一吻终究在额头之上,他不想吓到她。
“嗯,我尽力吧,你知道的,人有些时候一冲动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也不知她有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但若是她再受伤,他绝对会把她关起来。
琬香和莫愁来的时候浮衣和雲岫在折腾来灭口的刺客。
看样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探出什么了吗?”
“探出一些,只是这人的记忆似乎被清洗过,支离破碎的。还要拼拼凑凑,怕是有用的不多。”可见这人也是可怜,记忆变得这样破败不堪其过程是很痛苦的吧。要不是浮衣的能力能够找到一些深埋的记忆碎片还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浮衣在记忆碎片中拼凑出一些零星的片段,有爆炸有血海,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清晰“生来低贱的杂种还觉醒了如此肮脏的能力,你该去死!”。
紧接着一片混乱的叫骂声中浮衣感觉自己的胸骨肋骨几乎都被打碎了,破碎的骨头扎进肺里,几乎无法呼吸。
这痛苦过于刻骨铭心,以至于浮衣都能从记忆之中感应得到。
后来一个男子出现他的痛苦小了很多,但恐惧却更深,记忆中甚至不敢记得男人的脸。
然后便是舌头被拔掉。
最后一个地方就是洛王府。
“洛王府?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王府?”但凡有阶品的亲王都是要上朝的,可自己上朝时却从没有见过一位“洛王爷”。
“洛王府一脉十年前被血腥屠府,一夜之间全府一千八百九十七口人全部丧命无一生还,包括洛王妃和她不足百日的嫡子。”莫愁这段时间实在是将纤雪族的历史捋了个清楚,他怕这傻姑娘又想去查什么东西,自己告诉她总比她自己去查来得安全。
“啧啧啧,多大仇多大怨才能屠人满门呢。”琬香感觉这事跟洛王府应该没啥关系,毕竟十年前就死绝了不是?
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才是关键。
可如今确实在没有办法探究这件事情了。
不知道这哑巴刺客和洛王妃是什么关系,难道是洛王妃的庶子?
像,却又有些不像。
如果是庶子洛王妃完全不必这样,毕竟觉醒亡灵能力的人本来就不讨喜了,而且还不好修炼,嗯……浮衣除外。
“我们往洛王府走一遭吧,希望能发现点什么。”琬香说着便要去。
却被莫愁一把拉回来。
“一起去。记得我说的话,再把自己弄伤我一定会把你关起来。”
浮衣:被抢先了!磨牙ing
“好好好,我就缩在你后面好不好?”
撒娇讨好的语气让莫愁有一丝丝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崆峒的日子。
不出所料,荒废了十年之久的王府杂草丛生,杂草足有一人高有余,拨开杂草就连当年的血迹都未来得及清除,黑褐色的陈年老血已经看不出当年的惨烈了。
“浮衣,看看有没有留下的亡灵,揪出来问问。”这里阴森森的,希望不要有难搞的恶灵。
浮衣探测了片刻:“没有,什么都没有,干净得有些奇怪。按说这也算是横死,没有道理连怨气恐惧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