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不要来点甜糕?”
旁边的一个大娘热情的招呼着,流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实饿。
她往身上掏了掏,拿出老道说很值钱的银票,那大娘摆了摆手,“我这不收。”
流云又往身上翻了翻,掏出一些闲着无事收集的石子,五彩光滑,霎时好看。递给她,大娘还是不收。
李大娘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道袍破破旧旧的,拿出的又是破纸又是石子的,也不知是流浪了多久的道士。
这夏朝尊崇道术,道术练好了就可一步登天。
可也要有真本事才行啊!
这道士也是富得富死,穷的连把拂尘都买不起。
这姑娘修道修不出,就别死磕了呗!嫁人多好,真是可惜这么秀丽的容貌。
李娘叹了口气,切下一大块甜糕递过去,“吃吧,不收钱。”
流云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观你眉上福德宫处发黑,恐有灾厄。近来应避免外出。”
说完伸手接过甜糕,把一枚符隶递过去,喜滋滋的吃了起来。
这小姑娘真是!不道谢就算了,这说的都是些啥哦!
李大娘看着那枚脏兮兮的符隶,还是收了起来。
好赖图个心安不是?
流云快步离去,一匹马从她身边窜过,看得流云滋滋生奇。
这四脚兽倒是跑得飞快,也不知好不好吃。
下回必定要捉一头尝尝,眼下还是先下山为好。
这匹马不知受了什么惊吓,一路飞奔,把这旁边的行人给惊了个遍。
这李大娘在摊子上数着铜钱,一时躲避不及,这摊铺就被这惊马掀翻了去。
人随着这冲劲也跌落下山崖,就在李大娘惊慌不已之时,放在怀中的符隶突然发起热来,无火自燃。一阵山风,就把李大娘托了起来。
李大娘站在这山崖边上,这山崖也没风啊,自个儿怎么就上来了?
看着这余烬,李大娘打了个激灵,突然间大叫道:“太上显灵了!那姑娘,是高人啊!”
那马的主人终于把那马制住了,听闻这大叫,惊呼道:“真是高人?”
流云赶着路,不知后面的骚乱。
只是她现在有些犯了难,前面的出山的山道上堵了好多人。
流云心下不耐,想一个筋斗就跃出去。又想着老道平日里的教诲,非急用,勿施法。终归还是老老实实排了队。
这排队排了半饷,终于轮到流云了。
正当她准备一口气跨出去之时,一个护卫拦着了她,指了指前面的供奉箱,“十两香油钱。”
“啥?”流云挠了挠耳朵,香油钱?
糟老道又哄骗她,这破纸分明一文不值,连个饼都买不起。
“没有。”流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小道士守卫这青州最大的道观青云观,往日里来往的豪商贵人,哪个见到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他最瞧不上连身好道袍都买不起的穷酸道士。
他鄙夷的看了流云一眼,“这是规矩,我劝你莫为了些身外之物折了自个儿的福气。”
“真没有,前面那老汉也没有捐这香油钱啊。”流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道士内心不屑,往日里这没捐香油钱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钦天监的司命来了,道观里的供奉被用去大半,他师父好生关照他说,这香油钱若是收得多,也给他换一件好法器。
再者,他被这穷酸道士也激起了火气,要是服个软,说些好话,也就把她放过去了。
但这般态度,就得让他好好教教这穷酸道士什么叫规矩了。
“你就在旁边候着吧,这交不出银两,还得好好在我青云观熏陶熏陶道法。”
说罢,也不理她,冲着后面说道:“下一个,还不快上前来,磨磨唧唧的干嘛呢。”
流云觉得面前的小道士好像有些瞧不起自己,本想把这不长眼的小道暴揍一顿。忽的又看到自己腰间的玉牌,压下脾性,依旧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已经修道两百余年,不必再修了。”
小道士嗤笑一声。呵,修了两百年,这还能活?不得成灰了?又是一个修道修疯了的道疯子。
“我观你命官冲破,迁移宫狭窄不平,与你命数相对,又一副破财之相。近来是不是多有师兄弟冲突,又丢失了一件心爱之物?近来也需小心谨慎,以免发生血光之灾。”
小道心中咯噔一下,最近因为一件拂尘,他和他那些师兄弟可谓是撕破了脸。可就算他再三请求,师父也把那拂尘给了小师弟,越过了他,心中一直愤懑不已。
最倒霉的是,前去喂鹤之时,那该死的畜生把他积攒许久的丹药叼去吃了,可把他心疼坏了。
又被师父派来守门,这活计无聊又受罪,最近可谓是相当不顺。
小道士有些火气上头,说中了又怎么的,这还是他青云观的地盘。
他依旧不客气的说道:“不就是相面之术吗?有什么可稀奇的,我劝你还是把这香油钱交了吧。不交就别想出这个门!”
流云有些火气上头,正打算不管不顾的冲过去。
就是不交又怎么样,能打赢她吗?
就看到一只手,拿着几个银色元宝状的事物,恭恭敬敬的说道:“小道勿怪,这香油钱我帮这位道长付了。”
一个身穿石青绸的微黑的胖子,堆起一脸和和气气的笑,可见是作惯了生意的。
杜魏就是那匹惊马的主人,去这青云观就是为了求子以及家宅一事。他年约三十,家中妻妾也有好几个,但不知为什么膝下就是没有一儿半女。
看了不少名医也说自己没有毛病,听那货摊大娘神神叨叨的,一直念叨着这姑娘真是高人。便想着结个善缘,说不准能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那小道士用鼻子出声,“过吧,也不知是哪来的野道士。”
流云听闻这话,回头喝道:“我乃天一宗第七十三代掌门人流云是也!”
全场鸦雀无声。
天一宗?哪个宗?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呀。
商人杜伟看着流云那疯癫劲,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莫不真是一个疯道士?
就在众人散去之时,这小道也搬着这供奉箱前去道观后院。一个不留神,被路上的一颗大石子一绊,脑袋瓜就磕到这木角尖上,鲜血横流。
呸!小道士晦气地啐了一口。
忽的脑海里又冒出今日那女疯子说的话,不免心下一沉,不就是碰巧吗?
道爷我今个儿就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