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其之大,凡人更是数不过来,要从芸芸众生里找出一个人是何其之难的一件事情,什么地方、是男是女、今年几岁等等,如果不去阎罗殿看过往生簿,那可是一件相当费力气的事情,这黑袍人竟能十几天就能找到那人转世,可见是有些能耐的。
那黑袍人又询问了下盒中尸骨的生辰八字,建康城主老实答过,洪逗听后粗略一算,这人若还活着如今也有三十多睡。
黑袍人得了答案便不再多问,似要离开,建康城主见状,忙要送他。
谁知那黑袍人也不着急,在屋内慢悠悠的走了几圈,好几次都正好在洪逗那里停下,弄得洪逗心惊不已,只老实待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转了好几圈,建康脸上都浮现出迷惑的表情,那黑袍人忽然抬手,对着洪逗所在的方向,一弯手指直接抓去。
洪逗大惊,这地方空间就这么大,躲也是不好躲的,忙将灵力聚在身前想要硬接下这一击。
可那黑袍人是什么人,怎会连洪逗这样的都收拾不了,轻易就将他的防护击溃,右手直往他的脖子处抓去。
洪逗双手向前,就要伸手去护,就觉一股气流打在胸口,只觉喉咙一甜,嘴角渗出几抹猩红。
那黑袍人闻了血气,越发兴奋起来“原来是你!”
这下洪逗倒不是很惊讶,毕竟修行之人用气息判断他人,黑袍人认出他不过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黑袍人认出洪逗后,下手越发狠辣起来,洪逗一通胡乱躲闪还要警惕不能误伤建康城主,黑袍人也还估计着这里面有位凡人,也没下死手只一味想要去抓洪逗,最好他能快点逃到外面去,让他彻底松开手脚。
洪逗自然也想到这点,一时也不敢出去,只在这房间内同他你追我赶,一时场面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因他有意避开建康城主的面相,建康城主也不曾见过他的容貌,只惊讶自己的暗房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
一段时间的追逐后,那黑袍人渐渐没了耐心,停在原地,开始掐诀念咒,这对洪逗而言可不是个好兆头,忙一头往出口处扎去,被什么给挡回来,只得看向墙壁,想要寻找一个出口。
黑袍人哪能如他所愿,手中变出一柄羽扇,往洪逗方向随手一指,洪逗便觉脚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一般,如何也拽不动。
到底顾忌着建康城主,黑袍人冷眼瞧着想要靠过去一窥洪逗容貌的建康城主,开口劝道:“城主不想命丧于此还是早些离开!”
建康城主一听这话,不过一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客客气气的同黑袍人告辞离去,尽管这本是他的地盘。
没了建康城主这碍眼的存在,洪逗忙运用周身灵力,想要挣开黑袍人的束缚,可惜差距太大一番折腾下来,除了浪费不少领例外,一点改变也不曾有过。
黑袍人这下也不着急,只慢悠悠的往洪逗那边靠,适时给他指点疑惑:“别浪费力气,即便本座如今有些虚弱,到底也是真仙级别,设下的法阵岂是你一个小小金丹可以破开的。”
明白双方差距后,洪逗干脆放弃挣扎,平静站在原地等着黑袍人靠近,想着怎样才能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
“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阿绿的失踪是不是同你有关系?”
这是洪逗首要关心的问题,毕竟从现在来看整个建康城内只有他这一号人物动得了阿绿,
谁知黑袍人听了这话也是一脸疑惑:“她出事了?”
洪逗心中凉了大半,若是与他也无关系,还能与谁相关。
黑袍人见他表情,心中大概有数,也不知是嘲讽还是解释。
“本座不会动她,毕竟她的主人与本座有点交情,不过凡间能厉害过她的也没多少,不知是在哪里着了道。”
洪逗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黑袍人并不在意:“你也不用这样看我,本座纵然行事有些鬼祟,终究不是说谎之人,如今了了你这疑问,你也好安心去了!”
语罢那黑衣人手中出现一柄银刃,对着洪逗的心脏就要剜去,洪逗一时动弹不得,只得站在原地,呆呆瞧着那匕首往自己心脏刺去。
电光火石一瞬间,百种情绪在他心中闪过,不甘、懊恼、恐惧、急切、担忧,然等了好半天想象中的疼痛都没有出现,低头一看那刀停在自己胸前,任凭黑袍人如何用力也刺不进半分,反倒一闪白光将黑袍人击退。
黑袍人冷笑一声:“你们防范得倒也好,也难怪他这样一个人就敢闯进这里!”
旋即一扭身,化作一道黑烟散去。
洪逗心下疑惑,只觉浑身一松,既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未来得及庆幸,一片阴霾更是漫上心头,那么阿绿究竟在哪里。
容不得洪逗多想,虽不知黑袍人为何突然离去,难保他不会再杀回来,洪逗也顾不得其他,掐着隐身诀一路慌张跑出去,直至书房外无人处才稍稍安心,忽然察觉到头顶一阵巨大的灵力波动,隐隐透着吴归与黑袍人的气息,一时五味杂陈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忙他肯定是帮不上,不添乱都是好的,可是现在他该做什么呢?
洪逗茫然的瞧了眼四周,那些拎着桶盆的下人正在陆陆续续的散开,可见那边的火势已经止住,又往前走了走,忽然看见一抹眼熟的身影在月下徘徊,那人抬头见到他,眼眸里划过一抹异样情绪,慢慢向他靠过来。
“这么晚了,公子还不睡?”
灯影月色下,康念的一双眸子亮的惊人,若方才没听过那些话,洪逗应该能如往常一般同她打招呼,可听了那些话,心里忍不住对她生出几分怜悯,语气跟着柔和不少。
“外面闹得厉害,左右也睡不着,故而出来散散心,五小姐这是?”
康念似乎有心事,微微垂眼盯着地面:“我有些不放心四姐姐,过来瞧瞧,可是她的下人们守着不让我进去。”
以康念在城主府的地位,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不让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