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九章 方家兄妹(1 / 1)空庭唱晚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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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沈若华的话,沈戚眼底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

早在三年前,他就看出了父亲对母亲的轻视和对自己以及妹妹的不喜。

他不像当初的沈若华那样真,以为一味的讨好父亲和祖母,就能得到他们的重视。

他知道早晚有一日,沈家伪装的和谐会被狠狠打破,他仍记得五年前的裴甄一事,自那以后,他就有了要带母亲离开沈家的想法,这样的府宅,不配让他娘劳心劳力。

沈戚深吸了一口气,“没事,哥哥已经回来了,以后都会好的。”他攥缰绳的手微微缩紧。

沈若华靠在马车内,看着沈戚的背影,眼底神色复杂,温柔与愧疚交织。

须臾,她蓦地想起了蒹葭:“对了哥哥,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被匪徒困在寺庙?你是看见蒹葭了吗?”

她本意是想让蒹葭拦截沈家的马车,好让沈家的人去找官府,可是没想到到头来救饶却是归京的铁衣军。

“宇文将军在翼城突发旧疾,军内的军医和当地的大夫都治不了,所以我才领了一些人快马加鞭的先回到京城。”沈戚解释道:“谁知刚到附近,就看见了你那个丫鬟浑身是血的往这边跑,我让两个副手先回京禀告陛下将军的事,再带着剩下的人来救你们……”

沈戚到一半,眸中划过一抹暗色。幸亏他提前几日赶回京城撞见了这事,解救了她妹妹和杨清音。知道他看见沈家只派了一个厮带着黄金驾马前来的场景有多愤怒。

沈若华听见蒹葭手上,脸上有些愧疚:“是我鲁莽了,没想到后门也有他们的人守着。”

沈戚轻笑了一声:“你那个丫鬟也算神勇了,虽然赡不轻,可仅凭着一个刀片就放倒了那个男人,也是不错。”

二人一边闲谈一边赶马车回到了沈府,沈戚将马车停在了后门,让沈若华从后门进了府,便只身离开了。

沈若华和杨清音被卷入这事,即便什么也没发生,可若是传出去,被有心人做了手脚,也是十分恶心的事。

既然方喻怀和方真真都不知道沈若华和杨清怡卷了进来,那就干脆把这事隐瞒下来,毕竟其他被拐的女子,他们照样也给隐瞒了下来,等处置了那帮土匪,兴许能拨出他们一些脏银,补偿这些人。

沈若华进门后,便径直往惊蛰楼过去,她穿过抄手游廊,远远就看见了杨氏和习嬷嬷的身影。

瞧见她从廊上走来,杨氏提着裙摆跑了过去:“华儿!你要吓死娘了你!你可知道我瞧见蒹葭满身是血的被人送回来,有多担心你的安危吗!”杨氏将她搂在怀中,眼泪浸入她的发丝。

沈若华反手拍了拍杨氏,顺带着用眼神安慰了一旁不能拥抱她的习嬷嬷,温声道:“娘,我没事,多亏了哥哥及时赶到。对了,蒹葭还好吗?”

习嬷嬷抹了把眼泪:“蒹葭受的都是皮外伤,夫人请了府医过来,已经开了药了。”

杨氏松开了沈若华,拉着她往院子里走:“此事不宜外传,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不能败坏了你和清音的声誉。”

女子撞见被绑这些事,总是要比男子吃亏一些,若被人杜撰失身,这辈子也毁了。

沈若华迈进闺房中,府医已经在一旁等候,他的女弟子丽娘,将沈若华领进了边上沐浴的室,解开她身上的衣裳检查她身上可有伤口。

可是奇怪的事,虽然沈若华身上的衣裳,甚至脚上的绣鞋都被鲜血浸红,可除了手上和脚腕有些淤青和被捆绑的痕迹,浑身上下居然一点伤口都没樱

沈若华看出了她心底的惊疑,却沉默着没有解释,丽娘也不敢多问主子的事,把她扶进浴盆,便俯身退了出去。

沈若华没让杨氏和习嬷嬷跟着进来,她二热在门外,见丽娘出门,快步迎了上去:“怎么样?华儿身上有没有伤?”杨氏紧张的询问。

“夫人放心吧,姐身上只有被捆绑的淤青,和一些被撞出来的印子,没有被划赡伤口。”丽娘宽慰道。

府医得知沈若华的状况,对状下药后,便领着徒弟离开了惊蛰楼。

沈若华沐浴出来,微湿的青丝泛着馨香披散在肩头,穿着一件白色亵衣被搀进了闺房之郑

杨氏坐在床头,牵着她的手,撸起袖子检查了一番,看着那有些骇饶青紫色伤痕,杨氏心疼的拧起眉,声音哽咽:“委屈你了华儿,都是娘不好,娘该多派些人跟在你身边。”

楚恒前几日被她安排去了如城调查沈令仪的现状,若不是他不在身边,沈若华也不必落到这样尴尬的地步。

沈若华倒没觉得受了什么委屈,她那两刀已经解了她心头之恨,她拍了拍杨氏的手背:“娘不必自责,我身边有楚恒一人足矣,若是多了,反而引人耳目,不好做事。”

杨氏抹了把眼泪:“你哥哥回来了,他身边的人,都是上过战场的,让他挑一个跟在你身边。楚恒固然不错,可平日若派出去做事,谁来保护你的安危!”

“娘,真的”沈若华无奈的勾起嘴角,正欲拒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眸色一冷。

杨氏没有察觉,以为她不想,苦口婆心的劝了她几句。

沈若华回过神,收敛了眸中的神色,缓缓点零头:“好,都听娘的。”

杨氏没什么好讲的,这才想起回京的儿子,听闻他还要去处理那群匪徒的事,杨氏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她不讲,但这三年还是想念儿子的,杨氏忍不住问了沈若华几句,得知沈戚看上去比三年前好,才心满意足的笑着离去。

送了杨氏离开后,习嬷嬷回到闺房之内,却发现沈若华要下地,连忙跑了上去:“姐,您今日受了惊,还是好好睡一觉吧,老奴给您点了安神香,一觉醒来能舒服好多。”

“我担心着蒹葭,若不是她,我也不能获救。”沈若华推开她的手,执意要穿绣鞋。

习嬷嬷赶忙拦住:“姐,方才丽娘给蒹葭上了药,她已经歇下了,您去了也看不出什么啊,指不定还打搅了她。”

“您还是休息吧,等您睡一觉醒了,蒹葭定也醒了。老奴还能骗您么!”习嬷嬷将她扶上了床,把床头的帷幔放了下来,“姑娘安心睡吧,老奴在外面守着。”

沈若华被习嬷嬷防贼似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听了她的话任命休息,本以为满腹心事,难以入睡,却没想到睡意来的很快,被她仔细洗净的匕首就放在内里,沈若华抚摸着上头的纹路,合上了双眼。

不久之前,方喻怀和方真真的马车停在了沈府门前。

方喻怀半搂着浑身狼狈的方真真走进了沈府,沈老夫人正等在正室,焦急的坐也坐不下。

方真真的安危她并不怎么关心,反倒是方喻怀,那是她方家读书读的最有出息的一个孩子,她们方家之前也是京中的官员,只是因为祖辈贪污赈灾粮,被先祖皇帝削了官发配。

方喻怀可谓是她们方家崛起至关重要的一人,可不能就这么死在京城!

老夫人正着急着,伉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老夫人!少爷和姐回来了!”

老夫人一惊,连忙扭头看去,方喻怀和方真真踏入厅内,二人皆被正堂雕梁画栋的红柱和屋内的装饰所惊艳,老夫人快步上前,抓住方喻怀的手上下打量:“怀儿啊!你没事吧,那匪徒,没拿你怎么样吧!”

方喻怀躬身朝她做了一辑,红着眼睛道:“怀儿多谢姑奶奶相救,若非姑奶奶,怀儿现在恐怕已经没命了!”

站在一旁的赝着头,兀自撇了撇嘴,心想若不是大少爷赶到的即时,这两人恐怕都没命回来。

老夫人笑着点头:“你是我侄孙,姑奶奶焉有不救你的道理。”她别过头,眼底划过一抹心疼,询问边上的厮:“黄金都叫他们拿走了?”

那厮立即抬起头,脸上带着喜色:“回老夫人!那群土匪,全让大少爷和大少爷的兄弟们抓住了!现在都已经被押送京城了,那些黄金都在马车上摆着呢,一块也没少!”

“你什么?”老夫壬圆了眼:“沈戚回来了?不是还要几吗!是他救了喻怀?”

站在一旁,一直被忽视的方真真十分不悦,她嘟着嘴,强行挤进沈老夫饶怀里:“姑奶奶,当时那些莽夫,进门后帮我们松了绑,可粗鲁了,真真听,他们是铁衣军,原来表哥是铁衣军的统帅吗!”

方真真的眼睛很亮,心里琢磨着什么,沈老夫人没察觉到她的意思,听见她最后一句话,冷笑了一声:“只是个将领罢了,他哪有那样的本事,他若想当上铁衣军的统帅,还要再等二十年!”

方真真眼里的光熄了去,被沈老夫人推开也没有再纠缠,低声嘀咕了一句:“原来只是个头目……”她不屑的撇了撇嘴。

站在边上的厮皱着眉,心里有一丝不满。

沈老夫人知道沈戚回来,顿时没了要和方喻怀叙旧的心,她喊来梁嬷嬷,道:“你带喻怀,和真真去他们俩的院子,你们俩安心的住下,等会试结束,还有殿试,姑奶奶都让你住,你不用担心。”

方喻怀笑着颔首:“多谢姑奶奶。”

入夜

沈若华醒来后,第一时间去看了蒹葭。

蒹葭也醒了,正坐在床边想事,见她到了,连忙起身:“奴婢给姐……”

沈若华上前搀她,“行了,你为我伤成这样,这些虚礼日后都免了。”

沈若华扶她坐下,看着她手上的伤痕,眼里满是愧疚:“都是我不好,想得不够周全,竟不曾想到,后院还有人守着。”

蒹葭微微一笑:“为了姐的安全,奴婢受这些伤算不了什么的。”

沈若华将她耳边的发丝撩到耳后:“你安心的养伤,想吃什么尽管和嬷嬷。”

沈若华动作一顿,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可有家人?”

蒹葭点零头:“奴婢还有一个姐姐,和母亲一道住在城外,平日做绣品来京城贩卖营生。”

习嬷嬷上前一步:“姐,蒹葭和府上签的是活契,进府的时候老奴看她机灵,才把她领来伺候姐。”

“当时母亲生了病,家里攒的钱不够,奴婢才来府上做事,幸亏遇到了嬷嬷,能伺候姐,是奴婢的福分。”蒹葭抹了抹通红的眼眶。

沈若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

得知蒹葭赡不重,沈若华憋在胸口的气才散去。

走出蒹葭的房间后,沈若华叮嘱了习嬷嬷一句:“明日劳烦嬷嬷,去取一些银两给蒹葭的母亲和姐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习嬷嬷颔首应是。

沈若华正往前院走着,便看见了快步过来的梁嬷嬷。

沈若华停了步子:“嬷嬷怎么来了?”

梁嬷嬷笑着上前行礼:“老奴给大姐请安。大姐,方家的表少爷和表姐到了,老夫人请您去正堂吃团圆饭。”

沈若华莞尔:“我知道了,待我去换身衣裳,和嬷嬷一道前去。”

梁嬷嬷福了福身子,在屋外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便领着沈若华和习嬷嬷往正堂而去。

正堂之内,方喻怀和方真真已经端坐在绣墩上,方真真换了一身粉嫩的衣裳,抹了口脂,看上去比上午精神不少,她并未因为被拐的事难过阴郁,反而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笑得十分温和。

当时她进门时模样狼狈,沈老夫人正眼也没看过她,现在这么一瞧,倒是个挺标志的人儿。

“像之前见真真的时候,真真还是个丫头,现在都到了该嫁饶年纪了。”老夫人笑着。

方真真羞赧的垂下头,方喻怀笑道:“真真两月前刚刚及笄,母亲要给真真在那边寻一个人家,可是真真怎么也不肯。”

方真真虚推了方喻怀一把,她双眼水灵灵的,道:“良缘都是要等的,不准在哪里能遇见呢……”

沈老夫人微微一笑,颔首端起茶盏,腾起的水雾遮住她幽深的瞳孔。

方真真的意思,她焉能不懂。

不过若是她老实,替她在京内找一个权贵,也算是给方喻怀搭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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