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晨晨和舒一含躺在沙发上，他没睡着，可他不知道旁边的舒一含也还没睡着。只是，闭着眼，沉默着不说话。房间很安静，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酒味。

借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上还没熄灭的灯光，透过微微遮掩的窗帘，还能看着外面的雪安静的落着。谢晨晨此刻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他还能记起今晚发生的事情，除了一杯接一杯的酒喝下肚，就是颜暮歌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在脑海浮现。歪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精致的，系着黑色蝴蝶结的礼盒，他淡淡的笑了。

放在枕头旁边的已经黑屏的手机突然亮起了光，他疑惑的拿起，这个时候还会有谁给自己打电话呢？

当手机拿到脸前的时候，看到上面显示的来电姓名，不知为何，谢晨晨一颗刚刚温暖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有些埋在心里很久的话呼之欲出。他紧张的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稳了稳快速跳动的心脏，他不想让她看出自己此刻的情绪

“喂！”

“哈喽，晨儿，到了没！”

颜暮歌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原来她只是简单的关心一下自己。谢晨晨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他看看一旁睡着的舒一含，笑着回了句

“到了！”

“哦，那就好！早点睡觉吧！”

“颜暮歌。”他突然紧张的喊了一句她的名字，语气里充满了紧张，刚刚强装的平静此刻溃不成军。

“嗯？咋地了？”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问我到了没吗？”

“是的呀，不然呢？”

“没有别的了？”

“有，早点睡觉，晚安！”

他问她的时候，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紧张，放在肚子上的手下意识捏紧了身上的被子。电话的那边还是她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像门口的风铃，一如既往的清脆、可是，此刻却让他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心口像压了一块厚重的石头，让他只能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再次放了回去。幸好，今晚的雪没那么白，还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失落。

“嗯，晚安！”

挂了电话，谢晨晨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惨淡的笑了

“颜暮歌，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还没睡吗？”旁边的舒一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谢晨晨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刚才的电话，只是笑着说了句

“嗯，喝得有点过头，头有点疼。睡不着。”

“嗯，下次少喝点。毕竟喝酒伤身！”舒一含关心的提醒到，谢晨晨笑着淡淡回了句

“嗯！”看着躺在自己旁边，闭着眼的人，他其实很想问他，有没有听到刚刚自己接电话的声音。但是，看着他在黑暗里一脸平静的表情，没再多问。

空气再次陷入了安静，两个人就这样平躺着，也不说话，偶尔能听见隔壁的房间里那几个醉酒鬼发出的呼噜声。谢晨晨知道舒一含现在是醒着的，舒一含也知道谢晨晨现在也是醒着的。但是，两个都不说话，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男生之间的感情大概没有女生那样来得细腻，可以互相抱着取暖，也可以组团抱头痛哭，还能熬夜聊天。从鸡毛蒜皮的生活小事，聊到儿女情长。从自己班聊到隔壁班，从现在聊到从前。在女生的世界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拿来增添感情，拉长彼此的相关性。可是男生不一样，他们外表强韧，内心沉稳。很多时候，都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自己消化。也不喜欢像女孩子那样抱头痛诉。

谢晨晨的性格和颜暮歌很想，一样的开朗，一样的活泼，一样的看起来没心没肺。所以，还是他忍不住先开了口

“你觉得，颜暮歌那个死丫头怎么样？”他侧了一下身，看着舒一含，淡淡的问道。然后一脸认真的等着舒一含回答。舒一含没看他，仍是闭着眼，双手放在头底下。他没说话，好像在认真思考，过来一会儿，随意的说了句

“还好！”

“呃呃！老舒，这就没了？”

“不然呢？怎么了？喜欢上人家了吗？”舒一含笑着反问他，谢晨晨的顿了一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

“切，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死丫头。脾气暴躁，不思进取，还爱捣乱。没事就追着人打，一点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呃呃，她天天给你带早餐，也只是追着你一个人打吧？”舒一含听完他的话，带着点笑意说

“总之，我绝对不可能喜欢她的，我就是喜欢街上的二苗，也不可能喜欢她！”

舒一含听着他信誓旦旦的的保证，不由得笑了。就算颜暮歌再不像女孩子，也不至于和街上的疯子都比不过吧。

“呃呃，好吧！”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舒一含也翻了个身，对谢晨晨提醒到。

“别呀，来来来，班长也谈谈你的前一段恋情呗！”谢晨晨也不知为何，突然对舒一含的感情起了兴趣。舒一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

“无聊，没有，睡吧！”

“呃呃，不要骗人了，老实交代！”

背后传来的得意洋洋的声音，让舒一含不由得感叹，果然是和颜暮歌一个口气。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盖住耳朵，嫌弃的对谢晨晨说了句

“无聊！”

“呃呃.......”谢晨晨看着他的背影，充满怨气的眼神里还带着点委屈

“哼，不说拉倒！睡觉！”然后将被子从舒一含哪儿扯过来一大半，盖着头顶睡了。

等背后的哼哼声安静了下来，舒一含才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手机。他打开手机屏幕，才发细收到了很多消息。除了是学校发来的通知和班主任发来的文件，就是一些不认识的女生发来的消息。不是问在没在，就是问有没有时间。他皱着眉头，把消息往下拉了一下，看见颜暮歌发来的消息。她说

“你面前！”

舒一含看着消息发来的时间，微微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可是，下一面跳出来的聊天界面，让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

“一含，晚安！”

看着凌霜雪发来的消息，舒一含沉默了。他定定的看着手机屏幕，他知道她很清楚他的睡觉时间。但是，这一次，舒一含放在手机键盘上的手指，缓缓按下了关机键。

“凌霜雪，就到这儿吧！我们，早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