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暮歌,走吧!”
云若夕终于现身站在了巷子口,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舒一含也缓缓出现在了她的旁边,只是,没人发现他看着颜暮歌的眼神里带着点复杂。
“呃呃。终于舍得出现了,你们这两货!心这么大的吗?居然躲着看我一个人面对一群豺狼虎豹!”
她看着面前看着自己一脸若无其事的两人,假装生气的抱怨道,可是眼里却是遮挡不住的笑意。因为,不管她什么时候多管闲事,云若夕都一定会在她身后的某个地方看着她。就像,她是那个负责往前冲的人,而她始终是那个站在后面给她支援的人。她多管闲事,她就看她多管闲事,在她管不下去的时候,悄悄的出现。
“我这是相信你的实力!”
云若夕笑着回答她
“看起来,你比他们更可怕!”
舒一含看着她,轻轻笑了。
“麻利爬,没心没肺的”
“小的这就走!”
云若夕笑着对她做了个告退的动作,被颜暮歌一巴掌拍过去。
“死丫头!”
舒一含看着两人的自然而然的动作,相互嫌弃又相互打趣的模样,心里刚才因为颜暮歌的所作所为生出一丝不安,渐渐也散去了。
他与她本就认识不久,如果不是她性格开朗,爱管闲事,他或许与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同学。也许,在一年后的六月,各自天涯,他们也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遗忘彼此,见面时客气的打个招呼。可是,因为她的出现,他才能认识更多不一样的色彩。
“不愧是颜暮歌,深藏不露嘛,你还会打架呀!”
“这叫见义勇为!”
颜暮歌白了他一眼,义正言辞的说。
“对了,来来来!小漠,我给你介绍.......”
“不用了!”
她恍然大悟,一脸高兴的朝站在一旁的冷着脸的少年,想给他介绍一下云若夕和舒一含。谁知她话没说完,少年就冷冷的说了一句。她看着他冷漠的脸,和斩钉截铁的语气。缓缓捏紧了拳头,她发誓,她真的很想揍一顿这个目中无人,拒人千里之外的孩子。但她,还是硬挤了一个笑容,笑着说
“咳咳,你过来!姐姐告诉你呀.....呃呃.....”
他走了.........
在颜暮歌准备开始一篇长篇大论的时候,淡淡的看了一眼三人,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风继续吹着,少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雪地里。可颜暮歌一只手还高高的举在空中,她手腕上的红色细绳,在风中轻轻飘动。
舒一含和云若夕一脸惊讶的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又转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颜暮歌。只见她,一双眼睛慢慢放大,大张的嘴慢慢合上,然后,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能生气,千万不能生气!”她暗暗告诉自己,死死压着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愤怒。
两人看着她想要生气却又在竭力忍耐的模样,不厚道的笑了。特别是舒一含,他现在看着颜暮歌满脸憋屈的模样,真的是觉得很是好看。看她紧紧抿着嘴,看着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生出了火,看着她的小脸冷得不能再冷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丫头,生气模样还是很有趣的。
“咳咳,憋不憋屈!哈哈哈,笑死我了!让你多管闲事,人家不领情!”
“你猜!”
她看了他一眼,突然间变成了脸,一脸的笑意。寒风吹来,舒一含总觉得背后升起丝丝凉意。
“不猜!”
“哎呀,猜嘛!舒一含.....班长......”
她眯着一双精明的眼,嘴角带着点不怀好意的邪魅。紧紧盯着他,一步一步朝他逼近。空气恍惚间渐渐凝结成冰,一片破烂的墙头悄悄开着一朵红色的梅花。
云若夕拼住了呼吸,悄悄站离舒一含远点。这死丫头,上次露出这个表情,不就是在不久之前嘛!反正,是危险的气息。这大冬天的,她可不想溅落一身血。
“干嘛,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一点!”
舒一含看着她渐渐逼近自己的模样,一脸无奈的笑着说。可她只是微微怂了一下肩,表示不在意。
一步,两步,三步。
她终于走到他面前,他低头,疑惑的看着她,眉头微皱。她抬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一双漂亮的眼睛此时带着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他甚至能看清她眼里的自己。
“嘿嘿!”
她盯着他的眼睛,笑了一声,下一秒,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随之而来的,是惨痛声
“啊.....蠢得死,下手怎么重!”
“啪啪!”
她微微退离了一步,一脸得意的笑着。看着舒一含抱着肚子喊疼的模样,拍了一下手,像解决了一个很大的祸害一样,一脸得意。
“呃呃,我其实是会动手的哦!”
她说完,笑着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看戏的云若夕,后者朝她竖了下大拇指。
“死丫头,谁教你打人打肚子的,很痛的。你知不知道?”
“我爷爷,他当过兵!还有,我知道。”
“呃呃,蠢得要死,以后不能这样打别人!容易出事!听见没!”
“呃呃......”
看着舒一含抱着肚子疼得直皱眉头的模样,看着他抱着肚子一脸认真教训自己的模样,颜暮歌愣了愣。他第一时间不是骂自己,而是告诉自己打肚子很疼,告诉自己不能随便这样做,会出事!她向来知道舒一含脾气好,却不知他的脾气是这样好。
从小到大,她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老是被村里的孩子欺负。那时候的她,只能每天坐在家门口外公做的小木椅上,拿着爷爷用狗尾巴草编织的小狗,喝着各种各样的苦得要死的草药。看同龄的孩子漫山遍野的跑,看他们上树爬山,一跑就是一天。看着他们下雨的时候,淋着雨下河抓鱼,再满身湿漉漉的回家换衣服,继续去玩。
她被欺负的时候,因为个子小人家而被人家不停的拍着头说她是坏心子。那之后她就坐在开满花的梨树下,一脸郁闷的数着从树上飘落的白色花瓣。一片又一片的白色花瓣,中间带着点点的红,像那时候数不尽的小心思。她的爷爷,那个在很年轻时就白了头发的人,提着一个用竹子编织的灯笼,上面画着一朵朵白色的梨花,从路口走来。蹲在她的面前,一脸温柔的对她说。
“你没有他高,可是你可以在他不经意的时候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以后,他都不敢再靠近你!”
“可他说我坏心子呀!”
“他错了,我们暮歌比他聪明善良多了。只是....”
她的爷爷说到一半,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说
“只是,太善良,上辈子把心分给了别人而已。”
那时候的她不懂什么是坏心子,只是觉得是骂人的话。也不懂,上辈子是什么,只是她爷爷说的时候,一脸坚信的模样让她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