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下来的两人,就这么抱着,轻声聊着天。
程肃突然想起了之前简亦打发自己的那些决绝到家的措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这几天每次想起简亦对着那个弱鸡笑的跟朵花一样,心里就火大的紧。
他捏着简亦的脸,咬牙切齿的说到。
“以后给爷离那个弱鸡远一点。”
简亦没想到他突然能提这茬儿,赶紧解释道。
“你不要这么说他,他真是我朋友。”
程肃松开手,往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一靠。
“呵,什么朋友。看你那眼神,叫朋友?这弱鸡一定惦记你很久了。”
简亦一顿,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刘语桐说的那番话。那个传说中的青梅竹马,那个让程肃多年都不曾再接受他人的朱砂痣。
可她不敢问。
她不知道从程肃口中得到的答案,是不是自己能接受的。
也不知道凭对自己一点点的好感或喜欢,是否足以让程肃对自己敞开心扉,讲起那段沉埋已久的遗憾过去。
但是她也能理解。
这世界上,爱的人离开,无论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都是一辈子的意难平吧。
虽然心底也有那么一抹好奇,可思来想去,出口的话,转了三圈,就变成了。
“刘语桐不也…”
程肃看她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原来是合计这茬儿呢,他啧了一声。
“啧,长能耐了,还没咋地,就学会吃醋了?”
“不是你先。。。”
简亦小声反驳着,语气软软的,一副没有底气的样儿。
程肃看着简亦委屈的小模样,程肃心头一软,伸手掐了下简亦的脸颊。
“傻不傻。如果我看的上她,现在还有你什么事。”
他抓着简亦修长的手指,在手中一根一根的把玩着,接着说道。
“那天谁道你点子就怎么那么寸,早不来,晚不来,一来就刚好赶上那一幕。她来找我表白,突然就扑过来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打她吧。你走之后,我跟她说清楚了就让她走了,没别的了。”
简亦盯着程肃的眼睛,仔细的看着。
她不是不相信程肃说的。
她只是不太相信,程肃能这么有耐心烦的跟她解释这么多。
程肃以为她不相信,赶忙又补充了一句。
“我以后离她远点,不就行了。”
说完,他勾起嘴角张开双臂,朝着简亦挑了挑眉。
“我表现这么好,你不奖励一下,来个主动点的投怀送抱么?”
简亦这会,才微微有了些真实感。
她抿嘴轻轻笑了,然后就着程肃的双臂,往前微微俯身,在程肃额头上,贴了下嘴唇。
“我信你。”
程肃开心的笑了,用力揉了揉简亦的头发。
“乖。”
俩人这一腻歪,就是一下午。等到肚子都咕咕叫的时候,外边的天都已经黑了。
“我得回家了,我跟我妈说好,晚上回家吃饭的。”
程肃抱着怀里的人不松手。
“你回家了,我吃什么。”
简亦也不知道是被程肃带坏了,还是自己潜质被激发了。程肃一说话,自己总能往不正经的地方合计。
她脸一红,没接话。
程肃疑惑的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无奈的笑。
“我是说,我饿,我肚子饿。想吃饭的那种饿。”
简亦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缩了缩脖子,故作镇定的说。
“你家里有什么,我给你做点饭再走。”
程肃耸耸肩。
“要不挑只狗炖了吧。”
地面上玩的正热闹的狗子突然停住了,一脸无辜的盯着两人看。
“。。。”
程肃把人放回到沙发上,抻了个懒腰。
“逗你玩呢,没事,我一会送你回去,然后顺路买点吃的。”
这话说的,十分可怜。好像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简亦抿抿嘴唇,忍住没有笑出来。
“要不,你上我家吃吧。我妈哪次都做的多,吃不了。”
邀请是真诚的发出去了,可没想到,程肃那边居然撇撇嘴,挑起了歪理。
“想让我去吃饭就说想让我去,还做的多吃不了,什么意思。爷我是答嗖剩饭剩菜的那种人么。”
可是这话说了也没多久,就自行打了脸。
简母见简亦带着程肃一起回来,本来是想再多做两道菜,却被程肃拦住了。
他自告奋勇的说着够吃了,结果风卷残云的吃了个精光,连汤都不剩。
简母一边笑着一边看程肃大口的吃饭。
“这孩子,吃饭真香,看着就有食欲。”
程肃擦了擦嘴。
“是阿姨做的太好吃了。”
简母笑着给他递了张纸巾。
“爱吃就天天来。阿姨看你吃饭特别高兴。不像咱家简亦,吃法跟吃猫食儿似的,一点都不香。”
程肃紧着拍马屁。
“是,她吃太少了。要不也不能这么瘦。”
简亦在一旁,眼眶有点微红的看着简母和程肃对话的这一幕。
这是简瑞安走以后,家里,最像家的一次。
吃完饭的程肃,又接着帮忙洗碗的由头,赖了一会。
最后实在找不出理由了,只能意犹未尽的三步一回头的道别离开。
简母推着简亦也往出走。
“你去送送程肃,巷子口那块修路,原来那个路口封住了,他别再转悠丢了。”
两人在简母的注视下,并肩走出了大门。
一离开简母的视线,程肃马上牵住了简亦的手。
“走吧,你得送送爷。”
就这样,俩人手牵着手,像极了上学那会刚刚谈恋爱的小情侣,尽量把脚步放慢,尽量让时间变慢,好让这一路上,能多点手牵手相处的时光。
“好了,送到这吧,太晚了,你走远了也不安全。”
程肃停下身,抬手把简亦耳边的长发往后顺了顺。
简亦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
“好,那你路上小心。前边大道上,就能打到车了。”
“恩,乖。回去吧。”
程肃在简亦的脑门上,印了响亮的一个吻。转身潇洒的走了出去。简亦三步一回头的看着程肃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转出了自己的视线,才转身大步往回走。
回到家的程肃,洗了澡,给小奶狗们倒了狗粮,然后上楼躺回大床里。
黑暗中,他熟练的伸出手,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起了那个摆了好多年的相框。
相框里的人,正朝他温柔的笑着。他拿手擦了擦照片上的人脸。
“凌舒,我可能,要再一次,食言了。对不起。”
十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把这张相片收进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