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的妻子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寻常妇人,一路哭哭啼啼。
元殊盘问了她很久,女人和盘托出。
原来前段时间,王五自从往家拿了上千两的钱财便没再回来过,家里只有她和老母,二人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里面还有几张大银票,银票都是100两一张,对于普通民众已经是巨款。
侍卫翻找出那些银票,对于这个年代,一百两一张的银票在寻常百姓家极其罕见,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怎么花。
元殊把银票拿在手中看,是新的!而且编号是连着的!
他马上命令一旁的人:“查一下银票编号看从哪个钱庄流出,找钱庄兑换记录查人!”
下面人风风火火调查,用最快的速度查出银票系出自城内着名的宝通银号。
宝通银号掌柜很配合,翻了最近一个月的账本找到了取票人的名字,张三。
一听就是假名!此人当时连取了十张面值100两的银票。
按照王五和他媳妇的说法,当初他们只得了这五张,除了手中的这五张剩下的还在流通!
王府的人在元殊雷厉风行的命令下又查了剩下的几张银票,终于查出,其中有一张曾在东城的某钱柜兑换过……
听到东城这俩字,元殊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详预感。
思索片刻马上叫上府中一队人马,准备去东城。
荣王听说儿子又要出门,竟还带着人马?以为他又去搞什么幺蛾子,急急前来阻止。
一进门看到元殊披着披风出远门的派头。
问道:“你这又是闹哪样?还去东城做什么?”
荣王担心元殊的病,近期不敢让他乱跑。
元殊弯腰换着靴子:“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马上就回来。”
“有什么重要的事,还带这么多人?”
荣王发现了,他连府中的飞鹰都带上了,知道这一趟必然是风风火火。
“我不管你去做什么,反正不能去!再乱跑我就罚你!”荣王用着他这不顶用的威胁。
元殊已经把靴子穿好,突然转身对父王说:“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母妃生前留给我的玉佩我给忘在东城客栈了。”
“什……什么?”
荣王的制止戛然而止,眼睛睁的圆溜溜。
许久终于反应过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才想起来?!那玉佩如此珍贵你怎么就落在东城了?”
荣王心疼的直滴血,“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不能找回来!”
说着就推元殊:“快去快去,好好询问店家,晚了人家都不认了!”
元殊骑上马,带着人刚要出发。
荣王又追出来给他塞一沓银票:“儿子,拿着银子好办事,用权不如用钱,一定要把玉佩拿回来啊。”
“好。”
元殊应付的答应。
荣王嘱咐他:“做事注意分寸!千万别冲动。”
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有时候实在有些任性。
看着元殊快马领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绝尘而去。荣王背着手突然反应过来:
咦……刚才他腰上挂着的那个玉佩不就是么……难道自己看错了?
此刻,李麟坐在牢房里正在走神。
几个狱卒走过来打开牢门,用粗犷的声音说:“李麟,换牢房!”
李麟站起身走到牢房门口,狱卒将铁链缠在她手上,并戴了个大大的枷锁。
“换到哪里?”她问狱卒。
这时只听一阵笑声,董尚书笑着走了过来,说道:“李麟,你犯的是重罪,得关去大理寺城外的石狱。”
传说,城外重型狱是由石头建成固若金汤,专门为要犯设立。
被俗称为“石狱”。
“难道尚书还怕我在这会逃狱么?”
李麟不卑不亢地问他。
董尚书蔑视她一眼:“我要让外面民众都知道,即使是郑国公家人犯罪,与庶民也是一样要受刑罚。”
李麟知道他无非就是一口气咽不下,索性也不再跟他纠缠。
换就换,能有什么区别。
外面天阴沉沉,路上似有风沙卷起
明明已是春天,却有几分萧瑟。
李麟被押着跟在衙役后面,走在大街上。
街上的人纷纷低声讨论着。
“看见没,这可是郑国公的孙女。”
“听说她心狠手辣。”
“我听说她其实是私生女……”
一阵阵窃窃私语。
李麟没有理会闲言碎语,她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没有看到自己的家人。
她一面庆幸他们没看到如此窘迫的自己,一面又有几分怅然失落。
重重的枷锁压着她的肩膀,很久之前被砍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想起这些年,每每战场厮杀,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她从来都是一个人面对。
征战前,每当有军营的兄弟回忆父母家人送别的情景,自己爹娘的长相却从未清晰过。
她没有告诉过父母自己受过什么样的伤,经历的是什么样的战场。
可惜他们也从来没问过……
李麟低下头走着,拖着沉重的步子,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伴随着熟悉的盔甲碰撞声,李麟忍不住抬眼望去,惊讶地看到前方不远处一队将士疾驰而来。
一个熟悉的人映入眼帘。
那人黑色的披风和黑色铠甲浑然一体,高头大马匆匆驰来,脸上的表情坚毅肃杀。
一瞬间,李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再度去确认那人的脸顿时百感交集。
是元骜,是自己的师哥。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到京城来了。
元骜显然没有看到游街的囚犯是李麟,策马从她一侧疾驰而过。
马上的元骜并没有看到李麟的脸,只是下意识垂眼朝这个方向看了一下。
李麟在那一瞬间,赶紧把身子背了过去,没让他认出自己。
直听到马蹄声走远,她才扭头去看他的背影,看着渐行渐远的黑色铠甲,李麟眼睛模糊,心中默默叫了一声:师哥。
后面狱卒推了她一把:“走!”
李麟眼眶中却突然有了一丝泪水。
大概是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又或许为此时此景自己的处境感到惭愧。
倘若师哥知道自己如今已成了阶下囚,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狱卒身后,只觉得难受至极。
师哥,对不起,我辜负了师父的教诲。
殿下被她染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