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气息突然闯入,引得妖兽们纷纷暴动。百兽奔腾势如潮水,蹄声震动若滚滚雷鸣,分别从四面八方围剿过来。
苏黎根本不以为意,只见那双猫瞳微眯,霎时间,玄气倾泄出来,以他们为中心,暗红色的结界立刻向四周扩散,直至填充满整个山腰。
一时间,所有凶狠暴戾的妖兽们不嚎了,也不跑了,纷纷跪趴在了地上。
那样子,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就连那些无时无刻都在嗡嗡乱叫的蝇蚊,此刻也都安静如鸡。
三只妖兽小弟同声惊叹:老大威武牛逼!
沈骆面色淡定。
江同:……
雾草!零阶妖兽叼炸天了。
他懵逼的想着,伸手摸了摸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绷紧太久以致出现幻觉?眼看尊者和那位少年已经迈进了防御阵中,他赶忙拔腿跟上。
臣服!
所有妖兽都从那股暗红色灵力中嗅到了恐怖的气息,绝对的臣服。
“老大。”
在一片寂静中,这道虚弱的声音显得十分响亮。
苏黎循声望去,东南方向,一只极其眼熟的八阶冰猿正跌跌撞撞的往这边爬来,不由得有些惊诧。
它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应该在幽州陪伴它的主人吗?
她拍拍凤兮的脑袋,示意它飞过去。
冰猿伤痕累累,它瘸了一条腿,后背纵横三四条深可见骨的爪狠,浑身上下毛发几乎都掉光了。死里逃生后再次看到熟悉的妖兽,它情绪瞬间崩溃,泪水崩堤而出,刚要张口。
“啧!你混得也太惨了。”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冰猿觉得心口一堵,表情都僵滞了,迟疑地望着那只橙黄毛的妖兽:“凤、凤兮哥?”
上次分开时,对方的修为还在炼骨初期。前后不过一个多月,修为暴涨,半只脚已经踏入凝丹境。而它却还在原地踏步,差距也被拉得越来越大。
想到这,它的心头堵得更厉害了。
凤兮见它失落的样子,立刻用一副贴心老大哥的模样安慰道:“虽然你很弱鸡,不过,谁让你遇到了我们,运气还是很好的。”说完,它登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兽了。
冰猿被噎得想揍人。
谢谢喔,不用特意提醒它很弱的事实。
虽然很生气,但是打不过它,怨气只能往回憋。
苏黎轻拍了下蠢鸟的脑袋,带着些责备和无可奈何。老幺说话太直白,与其说是明朗天真,不如说是情商低。她觑了眼冰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的主人呢?我们分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她连珠一般涌出的询问,冰猿被轰得回了神。它急急道:“我不知道主人在哪里,但契约还在,主人还活着。”
妖兽和驭兽师之间可凭借契约感应出对方的位置,如果感应不到,只有两种情况:距离太远,或者是被囚困在某个能量场中,从而失去与外界的感知力。
无论哪种情况,沈帆都凶多吉少!
并非是苏黎看轻沈帆,驭兽师以妖兽作战,离开妖兽,压根就是弱鸡,几乎没有任何自保之力。
这也是为什么强行让阿花与沈骆契约的最大原因。
思及此,苏黎又接着问道:“你们怎么会常出现在这里?”
冰猿神色骤变,似是回忆到惊恐的事情,浑身微颤。它吞咽了下口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你们走了没多久,出现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们都打不过他。主人带我逃出来后,路上又撞上一波打扮奇怪的蒙面人。主人说他们是魔修,再后来我就记不清了。”
苏黎心中一突,忽然想起沈家灭门的漫画情节,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那个很厉害的人长什么样?”
冰猿憋了好久,语气严肃而认真:“丑算么?”
苏黎:……
“有多丑?”凤兮兴致昂扬的插嘴道:“比虞蛟哥还要丑么?”
听力很好的蓝虞蛟:……
长相普通与丑是两种概念!算了,他特么跟毛都没长齐的幼崽较什么劲。
“砰!”“砰!”
两只幼崽先后被一只爪子狠狠摁在了地上,脑袋硬生生将地面砸出个坑。
太、太凶残了!
四周遽然一静。
一时间,所有妖兽几乎连气都不敢出。
看着这一幕,蓝虞蛟心里万分感动,尽管老大总是动不动就奴役小弟,但关键时刻还是那么维护自己。他这一辈子从未佩服和认可过谁,老大绝对是独一个。
想到这,他目光变得炽热起来,惹得平凡的面孔都变得有些生动。
苏黎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也不解释。突然,她身形一动,倏地蹬脚就从地面跳了出去,猛地冲进少年的怀抱。
巨大的力道冲得他踉跄两下,沈骆手一重,忙将她紧紧圈住。垂眸,便看到妖兽两只暗红色的猫瞳睁得圆溜溜的,小爪子压着他的胸膛,一脸无辜地甩甩尾巴。
“呵。”他嘴角不由缀上了一点笑意,纵容地揉揉她的脑袋。再抬头,视线落在前方的冰猿身上,笑容又逐渐冷却下来。直到走至那妖兽面前,脸色彻底沉凝。
“你怎么会在这?沈帆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沈骆问道,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冰猿又被这相似的一连串提问砸得晕晕乎乎的。
苏黎脸颊莫名有些烫,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默契。她团成一团,窝在少年臂弯里,冲着冰猿傲娇地抬抬下巴,示意它开口。
没有半分迟疑的,冰猿赶忙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听着蓝虞蛟的转述,少年呼吸略微加重,唇也抿得紧紧的。
腾蛇圣鞭,神秘高手,魔修……联系前后种种,他更觉得这像是一场针对沈家的阴谋。然而也仅仅是猜测,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沈帆,了解真相。
沉默片刻,沈骆侧身,询问江同:“那些“染病”的修真者被安置在何处?”
江同素来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早已知他非等闲之辈。面色恭恭敬敬的,也不敢隐瞒,斟酌着回答道:“他们被隔离在……地牢。”
隔离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被囚禁起来了。
被少年凉凉的眼神一瞥,犹如阴冷的蛇爬过脊背,阴森森的,心都凉了半截。江同急忙解释道:“染病的修真者会逐渐变成疯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