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的那一天,傅诺穿着红色狐毛披风,带着丫鬟婆子到了府门口。
傅夫人和俩位姨娘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傅诺走到傅夫人跟前行了一礼,傅夫人赶紧把她搂在怀里,笑着看着俩位姨娘给傅诺行礼。
傅夫人拉着傅诺点手,问道:“诺儿,冷不冷?”
傅诺摇摇头,说:“回娘亲的话,诺儿不冷。”虽然和傅夫人说着花,傅诺却死死地盯着一旁低着头的傅钰。
她低眉顺眼,却想不到有那样的黑的心肠,想着紫韵死在她的手机,傅诺心里恨地发酸。
傅夫人却没有注意道这些,拉着傅诺上了马车:“诺儿,和娘亲坐着一起。”
马车里面薰着檀香,傅诺坐着厚软的垫子上有些不舒服,便掀开车帘字,看着外面点闹市。
她记得这条街,街上的每一处都记得清清楚楚,却也从未以这样的心情打量过这条街。
听着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傅诺脸上挂起来浅浅的笑容。
忽然,她大大的眼睛里面映入几个大字,一个小伙计悠闲地靠着墙边,而他旁边的当铺,让傅诺触目惊心。
她慌张地讲马车帘子放了下来,一颗心就快要跳出来一般。
那几个字,那件当铺,她太熟夕了,像刻在她的心里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红菱的妖娆的笑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面,她打心眼里感激红菱,是红菱给了她庇护,像是一个姐姐一般照护她。
傅诺想到前世红菱的下场,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安慰自己,也许只是一个梦,红菱只在自己的梦里罢了。
看着傅诺慌张的样子,傅夫人关切地问:“怎么了?诺儿?”
她将傅诺的手攥着,发现她的手很凉,便心疼地说:“手怎么这样凉,李妈妈将手炉拿过来。”
傅诺看着自己手中小小的手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朝着傅夫人笑笑:“娘亲,我没事。”
傅夫人摸摸傅诺的小脸:“诺儿,乖,你躺在娘亲的腿上睡一会吧,别看外面了,外面人多吓着你就不好了。时间还长,睡一觉就到了。”
傅诺点点头,将头轻轻地枕在娘亲的腿上,一股檀香环绕在鼻尖,手里的手炉不断地温热着手心,傅诺只觉得满足而惬意,很卡就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傅诺发现马车已经到了山脚下。
傅夫人为了表示诚意,让大家都下马车,走到金光寺。
夫人舍不得傅诺走这么远的路,便由一个强壮的婆子背着她上山。
傅诺趴在婆子的背上,偷地打量着旁边的傅钰。
她的鞋很高,山路也不平,因此走得歪歪扭扭,不时地崴着脚,只能由姨娘搀扶着。
夫人看着傅钰这样子,便敲打她:“都知道今儿要来寺里上香,柳姨娘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让三小姐穿着这样的鞋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主母不厚道呢。”
柳姨娘听了,立刻尴尬起来,她给傅夫人赔着不是,而一旁的傅钰红着脸,眼里含着泪水,想要争辩什么,却被柳姨娘拉了拉一副,这才忍住了不说话。
这些都瞒不过傅诺的眼睛,她勾勾嘴角,扭过头,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绿叶。
傅夫人看了看一片安静的傅然,夸奖了一番,便嘱咐大家时候不早了,加快速度。
这可苦了傅钰,她只能和柳姨娘歪歪扭扭地走在最后面。
到不容易到了寺里,傅钰也是狼狈不堪,傅夫人便嘱咐丫鬟婆子去清洗一番。
傅诺找了个理由,带着紫韵,在寺院的后院里面闲逛着。
看着地上,悠闲踱步的鸽子,傅诺小跑着,那些鸽子便一哄而散,朝着湛蓝的天空飞了上前。
傅诺用手挡着阳光,笑着看着飞在天上的鸽子,心也跟着飞远。
“哪里来的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我们爷的鸽子跑了。”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浓眉大眼,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将头发梳起来,十分英气。
傅诺听着他这样说,赶紧行礼赔罪:“不知道是这位小哥哥的鸽子,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那个男孩子听了,有些不知所措,他摇摇头说:“不是我点鸽子,是我们爷的.......”
“那铎,算了吧飞了就飞了吧,本来就该飞到天上去的。”
一个与刚刚男子年岁相同的男子,站在屋檐下面,他眯着眼睛,望着天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傅诺偷偷地打量着他,他一身白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的腰带,靴后一块成色极好的佩玉,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真是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傅诺心里念着这诗,飞快地朝那个男子行了一礼,便带着紫韵火速离开。
那个男子看着瞬间消失不见的傅诺,她慌慌张张地像逃跑一样,不由得笑出了声音。
带着紫韵一路小跑回去,正巧碰见李妈妈找她们:“大小姐,你们去哪里了?夫人都急坏了。”
“嬷嬷,我们去后院看了一会鸽子,咱们快走,别让娘亲等急了。”
李妈妈听了,点点头,牵起来傅诺的手便朝着佛堂走去。
走到佛堂门口,傅诺听着绵绵不断地诵经声,忽然开始胆怯,不敢迈进佛堂。
她怕自己这缕怨魂在佛祖面前无所遁形。
李妈妈看着傅诺不走了,温柔地问:“诺姐儿,怎么不走了,别怕,夫人等着我们呢,嬷嬷在。”
傅诺轻轻地点点头,李妈妈便将傅诺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进佛堂。
听着诵经声,傅诺只觉得自己忐忑不安,耳朵像要爆炸一样了,她觉得自己就是误入圣地的一只小妖,迟早会被打回原形。
李妈妈将傅诺放在蒲团上,原本一脸虔诚双手合十的夫人,这时转过头,有些责怪地看了看傅诺,又瞪了紫韵一眼。
傅诺理亏,心里又是七上八下的,眼里含着泪花,还在假装镇定地吐了吐舌头。
夫人跟着主持念着心经,周围的人也一同跟着,只有傅诺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在念什么,不断地东张西望,怕是被人发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