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蔚念手握长鞭狂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裙摆她就像风中带来的一朵雪莲花,身旁是一身玄色衣袍的安尘和银色铠甲加身的言祁这一仗他们是为了父亲的荣辱,对面山丘上就是敌军的安营之地。
他们的父亲被高高挂在木桩之上奄奄一息,曾经英勇的父亲竟然被如此折磨,如果不是因为儿女和夫人言夏早就咬舌自尽他是将怎能受这般侮辱。
“言夏你看看你的儿子多无能,还需要女人来救,你们家里是没有人了吗”
恪尔布的嘲讽终于让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抬起了头,是他的女儿,不用走近他就知道那是他的女儿。
“儿啊回去,带妹妹回去”
言夏的吼声响彻山谷,他多日来只靠饮水度日是信念让他声音贯彻山谷,是对儿女的不舍,女儿本就受尽苦楚如今还要到这修罗场他言夏怎么舍得,被风吹裂的脸颊上多了一道泪痕。
“言夏你不用担心,马上我就让你的一双儿女都来陪你,然后送你们一起上黄泉”
“恪尔布我言夏的儿女绝不会输给你”
山脚下众人都听到了言夏的呼唤,言祁手上的拳头握得更紧眼里的肃杀更加强烈。
“恪尔布你伤我父一丝一毫我言蔚念都会讨回来”
这一句话中气十足,一这句话让言夏浑身颤抖,不是怕是心疼。恪尔布从来不怕战斗特别是在现在,区区女娃能奈他何?应战是恪尔布唯一会做的,两军对敌必有败言蔚念安尘他们的军队对上的不止是人还有千千万万的狼群,士兵们是真的怕了,那种被它撕咬的痛和无法还击的被动。
“望各位助蔚念救回挚爱的父亲,救回同你们生死与共的将军啊”
是!是他们的将军,是真心待他们的将军啊!言夏在军中善待士兵人人爱戴,也正是如此停战的那几年兵权都在皇帝手中他未回过军营,这样的将军一直在军队中皇帝怎么能够放心坐在龙椅之上?救将军对那些曾经跟着言夏走南闯北的士兵来说就是一口气一个信念。他们突然相信有言蔚念三人就一定可以救回将军收复城池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小姐,少将军我等誓死救出将军”
“誓死救出将军”
恪尔布听他们的誓言仿佛在看一个笑话,在他而言他们不过一群蝼蚁丧家之犬不足为惧。
“那你们就再来试试,上!”
两军开战,尘土飞扬鲜血将言蔚念的白衣染红,就像彼岸花开妖娆红艳,长鞭在空中挥舞一鞭一个身上的血早已看不出是她或者是敌人的。安尘手持长剑,流利的剑法无懈可击,一人又怎么抵挡千万狼群?一不留神恪尔布的大刀将他划伤,衣袍玄色看不出他受伤流血,言祁的脸上全是斑驳血迹,长剑插在地上支撑着他快要倒下的身体。
“哥哥小心”
狼群闻着血腥味更加狂暴疯狂的嘶咬,言蔚念见狼群冲向哥哥来不及杀死向她扑来的狼,她护着哥哥的同时被狼咬伤了手臂,血液里腥甜的味道吸引了更多狼,突然狼群都向着她蓄势待发,安尘双眼通红,用尽全力将恪尔布击杀。
“你不该伤害她的”
没有狼群的干扰,英勇的士兵很快将敌军击杀所剩无几,言蔚念却被狼群包围,它们眼里全是杀气,安尘,言祁杀一只来一只,根本杀不过来,它们的目标仿佛就是吃掉言蔚念。
“哥哥安尘,别管我去救父亲,让他们冲上去”
言蔚念的话是吼出来的,她疲惫了长鞭挥动的频率都变小了,父亲是她现在最记挂的人,只要父亲活着她死而无憾。将士们一鼓作气冲上山顶,不是他们不去救言蔚念,他们知道狼群的威力去了也于事无补,他们要做的就是救下将军把敌军击杀,这才对得起言蔚念的牺牲。
“啊”
狼群攻势越来越猛,言蔚念又被扯下来一块肉,那种痛吼安尘心碎,他长剑挥舞越来越快,手上力道越来越大,终于杀出一条血路靠近言蔚念身边。死,他就要和言蔚念死在一起。言祁看着妹妹被狼群围攻他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冲到妹妹面前,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哥哥,那一刻他好恨,恨自己的无能,这些狼群就像是杀不净,越流血越凶猛。
“吼~吼~”
山顶上白虎一跃而下,到言蔚念身边,周围的狼群也渐渐退开白虎对它们不停的吼叫,没有人知道它在表达什么。
白虎看见言蔚念手臂上的伤鲜血还在流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模样它暴怒了,冲着狼群吼声震惊了整座山,包括山上撕打的士兵皆被这一声虎啸所震慑。白虎眼里只剩下杀,一口咬住一只老狼的脖子将其皮毛撕扯下来,血液四起。众狼不敢上前只能轻声发出嗷呜的声音祭奠死去的首领。
狼头落下白虎将其踩在脚下,一口一个狼群所剩无几,地上是真的一片狼藉,言蔚念因失血过多而晕倒,醒来时已经躺在军中大帐内,父亲坐在床边,老了黑了鬓角有了白发。血肉模糊言蔚念没有哭,面临死亡言蔚念没有哭看见父亲哥哥湿润的眼眶她流泪了。
“父亲蔚念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安尘抱已经化身为小虎的小白,如果不是玄衣滴血谁也看不出他刚经历了一场撕杀,他恨,它亦恨,狼群将言蔚念伤得如此之重,安尘让言祁带着受伤的言蔚念回军营,他与白虎将狼群屠杀得干净,他知道他必须强大才能够保护蔚念不受伤害。
“蔚念对不起”
对不起本应该护你周全却只能抱着和你赴死的态度,安尘很难过,怀里小白眼睛里也都是疲惫和愧疚。
“安尘你从未弃我不顾,这般何为对不起”
言蔚念笑了,疲惫苍白的脸上扯出倾城的笑,有他,有他们,已是人间值得,言夏一回来就守着言蔚念自己来不及休息,现在言蔚念醒了他绷着的弦也松了,因为体力不支严重缺水倒在言蔚念身旁。
“父亲没有大碍,哥哥你将父亲扶去休息吧”
“嗯蔚念父亲有哥哥照顾你放心”
言祁背着父亲走出大帐,安尘坐到了言夏刚坐过的地方看着言蔚念,小白就趴在言蔚念身旁懊悔诉说自己的不对。
“蔚念是小白没有用,去晚了,如果小白早去了你就不会受伤”
“不,小白谢谢你,你又救了我”
小白又救了她,浮生山上小白救出奄奄一息的她,北海之下小白救下失足落水的她,这一次小白在千万狼群中将她救了,她怎么能去埋怨小白来晚了呢?
“蔚念昨夜我听见你们说话了,是小白太笨”
那一夜它偷偷出去,在附近山上用虎族独特的方式召唤来兽王,兽王同它一样只是体型比它硕大,它匍匐在地上请求兽王能够帮助蔚念救回父亲,兽王告诉它自己认定的人类必须自己去守护,只能助它早日突破有能力威慑力去守护言蔚念,那一夜的痛不比在海棠林那天轻,筋骨都像是被剔除一般的痛,等它醒来赶到时言蔚念已经被狼群包围,伤痕累累,白色衣裙上开满红花像是海棠林的花都开了。
“小白你很好,和安尘,父亲母亲哥哥一样的好”
“蔚念我和小白会尽快成长起来守着你”
在安尘暗阁的帮助下蔚念得到了很多珍贵药材,在倾城的指引下蔚念在恪尔布尸体下找到了新生重要的药材,新生就是迅速长出新肉,对她和士兵们来说都是一奇迹。这都是救世里提到的药方,必须新肉才可以重生,她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为救那些被狼咬伤的将士们,一日,两日,终于她把药配好了,她让安尘言祁把药送到每一个受伤士兵的手里尽快涂抹。
“蔚念会痛,痛就说出来,有我在你不需要逞强”
大家都上药以后言蔚念才开始给自己上药,她怕不够所以等到最后,安尘看着坚强的言蔚念说不出来的那种难受,走过去为言蔚念涂抹药膏。
父亲也在言蔚念的照顾之下恢复如初,所有的将士对言祁不再质疑,对言蔚念和安尘充满感激。很快坊间传颂起一首童谣,一虎身白色,震狼群,一女着白衣,衣裳满海棠手抚白虎挽君郎,这些话并非军中男儿所说,是砍柴樵夫路过时看见晕厥过去,醒来之后所传。
未有人知晓童谣的白衣女是谁,未有人了解君郎又是谁,安尘未去阻止是因为他很喜欢―君郎
佛祖面前虚空盘腿而坐,缓缓睁开双眼,手里还是那串檀香佛珠经久未换。
“我佛慈悲,你依然愿做善人,蔚念如你未倾城”
雨水顺着瓦沿落在青石板上竹叶顺着轻风飘零在北海之中,蔚念的一生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