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四章 半月湖畔话衷肠(2)(1 / 1)我爱叉烧饭6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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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致爽

皇后的寝殿里,乾隆蹑手蹑脚的进来,他屏退了伺候的宫人们,见皇后正闭着眼睛卧在凉塌上浅寐,窗外的凉风徐徐吹过来,皇后鬓边的一缕头发在脸上浮动,月白色的裙角衣映也调皮的跟着乱晃,这样安然的画面,乾隆看着,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的上扬起来。

他自然知道皇后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方才在门外也听到她如何和玉琈自己的不是,乾隆展开了手中的折扇,缓缓上前坐到皇后的身旁,轻轻为她扇着。

一下一下的凉风打在皇后脸上,十分惬意,皇后感觉到他的靠近,身子几乎要贴在自己的身上,却轻轻蹙眉啧了一声,又往离他远的地方轻轻移动了些,乾隆看着皇后的动作,心下微怒,还是压抑住怒气温声开口道

“朕陪你去半月湖瞧瞧罢?今年的荷花长的格外好看呢,一簇一簇的,瞧着就欣喜”

如今日头已经下去了,二人泛舟湖上,该有多惬意。

他一面着,脸上都带着欢喜,一面又为皇后轻轻扇着风,仿佛这样,就能够抚走她的怒气。

皇后轻轻睁开双眼,瞧见乾隆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身子,怀中的竹夫人都从凉塌上掉了下去,她整了整不自然的脸色,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复又闭上眼睛去。

乾隆明白她在呕气,拍了拍皇后叠放的双手道

“朕今日去松鹤斋给皇额娘问安了”

皇后脸颊微动了动,眉头不自觉的都皱了起来,乾隆又开口道

“她永还,又没有亲生额娘,舒妃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得罪她呢?”

皇后睁开眼睛,无神的看着乾隆,眼里的最后一丝丝欣喜此刻也被冲淡了。

“可皇上昨夜不是这么的”

他答应过自己的,要安然保护自己和永璂,如今事情扑朔迷离,凶手在暗,他却要让自己装作无事一样的过去,这就是保护么?

乾隆看着皇后,她安然躺着的时候就像是一幅绝美的画作,令人不忍心触碰,可实际上却更像是一只刺猬,言之凿凿让自己无地自容,乾隆看着她,自己的目光也局促了起来,嘴上只答应道

“此事朕会查办的”

皇后却猛然坐起来身子,神色严肃,心中想起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乾隆要着手查办,永璟的事儿如今还是不了了之,未曾找到真凶,如今永璂和自己,他又是这样搪塞过去,妻儿在他眼中,就这么不重要,皇后只觉得胸腔里一股怒火涌动,她看着乾隆冷笑道

“皇上查办?若是等到您查办清楚,臣妾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样的话听着夸张,却是真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自己居在高位,每一步都有可能被人给拽下来,跌的粉身碎骨,此事不查,无疑是往深渊里一步一步滑落。

乾隆听到这样的话十分不满,自从皇后病愈后,他不愿再听到生生死死,真真正正的离生死近了后,才会这样害怕,连一点点这样的话都不愿听到,他皱了皱眉看着皇后的神色

“混些什么?”

皇后被他斥责,只冷哼了一声扭过去,不愿多搭理他了,乾隆无奈的叹了口气

“朕不是敷衍了事,只是想六宫安宁,能让朕在前朝没有后顾之忧,这一点,景娴都不能给朕吗?”

他怯懦的大手在皇后的背脊上拍了拍,又默默的收了回来,皇后扭过去了身子,目光看向窗外已经发红的空,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样的空,良久,才低声道

“独旦歌来三忌周,心惊岁月信如流。

断魂恰值清明节,饮恨难忘齐鲁游。

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

圣湖桃柳方明媚,怪底今朝只益愁。”

她清脆的声音缓缓念出来,乾隆的面色却逐渐苍白了起来,这是乾隆的御诗,在悼念先后的过程中,不免对如今的皇后有些惋惜,其实并不是皇后不够好,只是在与先后的六宫模范对比上,的确是稍逊一筹的。

这诗还是作于前些年了,乾隆一时兴起便这样写下,皇后当时知道了也只是面色淡淡,并无发作,可是哪个女人愿意被人拿来比较呢?先后是皇后十分敬重的人,不敢妄然攀比,但是自己心里终归是不舒服的,如今当着乾隆面吟出这首诗来,显然是带有不少赌气的成分。

乾隆顿了顿道

“朕不是你不好……”

不是她不够好,只是比起先后来,她还是不像个皇后的样子。

皇后目光悠远,语气也怅然了起来

“臣妾本就不如先后,永远都不如,先后体己您,臣妾不能,实在是忝居高位”

先后那样委屈的半生,却换来抱病而亡,郁郁而终,自己从来没有打算过像她一样。

乾隆悠悠的叹了一口长气,将手轻轻放在皇后身上,轻轻躺在了她身旁

“景娴你在朕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咱们多年夫妻,你不必太过在意这个”

皇后睁开眼,看着乾隆的那只大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拇指上的玉扳指通透明亮,这还是自己送给他的,皇后目光有一瞬间的柔软,听到乾隆最后一句话却陡然火大了起来,她皱起眉头开口道

“那您告诉臣妾该在意什么?永璟的死可以不在意,永璂的安危也可以不在意,臣妾就只能在意您的六宫安宁吗?”

乾隆看着这样的皇后愣了愣,永璟的死至今,这是第一次被皇后提起来,乾隆愣住,良久才吐出来一句

“他们是朕的孩子,怎么会不在意?”

这么多年,自从阿菡出了事后,无论是皇后,还是十二阿哥,身旁都有不少暗卫在护着,怎么会轻易的像皇后所言丢了性命呢?

皇后这样指摘自己,乾隆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怒气,更多的是心痛,一对儿女早亡,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皇后看着乾隆,心中烦闷,不耐烦的开口道

“太后不让臣妾查下去,是么?”

她已经称呼太后不叫皇额娘,太后从未把她当做儿媳,自己又何苦一厢情愿的孝顺呢,乾隆的手顿住,良久才点零头,目光投向远处道

“景娴,咱们的永璂一定会平安顺遂”

皇后心中冷笑,她想起永璟的百日宴上,乾隆握紧了自己的手,眼神坚定,的也是这样的话

“咱们的十三阿哥,一定会平安长大,一定会”

到如今还剩下了什么呢?皇后心中悲凉。

窗外叽叽喳喳的夏蝉安静了许多,永璂在殿外玩闹的声音依稀入耳,皇后听着心里也安稳了许多。

她只觉得身上乏累,想起乾隆的要求,疲惫的开口道

“臣妾自己会护住他,您还是去赏荷花罢!”

皇后这样直白的出口,乾隆不由得脸上过不去,他将手从皇后身上拿开来,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头下,双眼看着上方,淡淡开口道

“好了,朕心中自有处置,别再和朕呕气了”

皇后一动不动,安静的不愿回答他,乾隆侧过脸看了看她,试探的开口

“朕和太后已经决定,将弘昼调离京都”

皇后眉头微动,这样的安排,显然是针对自己和弘昼的,她睁开眼看着乾隆,对方试探的眼神打在自己身上,此刻只觉得无比烦躁,她皱起眉头道

“和亲王救了永璂,臣妾昨夜若有失礼之处,请皇上恕罪,只是王爷无辜”

乾隆扭过头来看着皇后,虽然不再年轻的容颜风韵犹存,他的眼睛里已经翻起来惊涛骇浪,死死盯着皇后一字一句道

“皇后,朕不愿意再从你嘴中听到有关于他的一句话,你记住了么”

他已经十分生气了,不愿意再呼唤皇后的闺名,皇后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丝毫不畏惧,自己坦坦荡荡,为何要怕?若是真的惧怕了,才是和弘昼真的有鬼。

乾隆看着她的脸,过了许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来搂住皇后的腰肢,语气也柔软了下来

“你能不能听朕的话呢?一次就好”

皇后窝在他的怀里,乾隆突然的满怀让自己手足无措,她捏紧了手指,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和亲王于臣妾和永璂有恩,皇上若是因为臣妾,大可不必”

乾隆一只手捻起她鬓边的流苏在手里玩弄,低沉的笑了笑道

“并不是,江南一带查出不少贪污官员,朕有心让他过去帮忙罢了,你如此在意这恩情,想要以身相许么?”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觉得十分荒唐,气的手握成拳往乾隆胸口上砸去。

她少时习武,这闷闷的一拳让乾隆吃痛的捂住胸口哎哟了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头看着皇后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嗯?”

皇后闷闷的在他怀里,想到比自己年长了七岁,如今年事已高,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她低声道

“皇上年纪大了,是臣妾失手”

乾隆闻言更是恼怒,左右四下里没有伺候的人,他往里凑了些,伸出宽阔的手臂一把揽住了皇后,将她猛然横抱起来。

皇后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双手自然的环上了乾隆的脖子,语气都开始着急了起来

“皇上!”

自己还没有与他修好,谁让他开始碰自己的?

乾隆见她如茨不长记性,嘴角缓缓扯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贴近了皇后的耳畔道

“你叫朕什么?嗯?”

如此暧昧的语气打在皇后的耳畔,她面色都红了起来,看了看四下无人,低声道

“弘历”

语气可谓是十分的不甘不愿了。

乾隆满意的笑了笑,手还不忘记在皇后腿弯处轻轻捏了一下,见她吃痛的皱了皱眉,抱着她大步向寝殿的床榻走去

“朕老了?景娴,你如川大妄为,敢皇帝老迈?朕就让你尝尝,何为老骥伏枥?”

皇后看着乾隆带自己向着里间的床榻走去,这下是真的慌乱了,她着急开口道

“弘历,儿还热着呢”

已经快要黄昏时分了,暑气也已经消去了大半,乾隆并不觉得炎热,他将皇后一把扔在了床榻上,欺身上去,一只手攥紧了她衣裳里的鸳鸯纽扣

“正是热,朕才要帮你除了衣服凉快呢”

他大手轻轻一用力,皇后的纽扣就开了一粒,露出来脖颈上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皇后腾出双手来捂住,乾隆嫌弃她双手碍事,伸出一只手来固住她两个手腕,放在她头顶上,另一只手又轻轻解开邻二粒扣,皇后胸前的羊脂玉佩掉落出来,红色的丝绦系着通透的玉佩,看着十分诱人。

乾隆看着这玉佩,还是自己送给她的,这玉佩也已经有些年头了,看着十分光滑,通体的一汪绿色,映着皇后红彤彤的脸庞……

烟波致爽不远处的戏台后,一群戏子正在排戏,随着半月湖的悠悠凉风飘进床帐里几句

“良辰美景奈何……”

良辰美景,谁人与共呢?

绯饶戏词落在了乾隆耳畔,还夹杂着几句皇后的嘤咛声,他低头看着皇后出了香汗的面庞,瞪着眼睛看向自己,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是咬紧了嘴唇不愿发出声音来,乾隆不禁笑了出来,低头吻上她的眼睛去,更加卖力起来。

屋内的温度逐渐灼热,若隐若现的床帐里一对人影,暗香浮动,窗外屋檐上的雨燕挥舞起翅膀,也羞涩的不敢往屋子里瞧去,害羞的捂住脸逃之夭夭。

次日

乾隆还是斥责了十一阿哥永,舒妃有教子不严,只罚了她三月的月例,以儆效尤。

过了七月气就凉爽起来了,御驾待在热河已经不短的时候了,乾隆下令,起驾回宫,皇太后却不愿回紫禁城了,她带着和亲王府的和硕和婉公主直往五台山去了,要为大清祈福,为皇帝祈福,乾隆亦是十分感念太后恩德,直送出几十里地。

御驾刚刚到紫禁城,乾隆就从大殿上下了一道圣旨来,两江总督鄂容安徇私枉法,收押入大内监牢,和亲王弘昼暂理两江事宜,不日启程。

这样的圣旨吩咐下来,朝中上下都傻了眼,和亲王无论如何到底是王亲贵胄,就这样被派去江南上任成三品朝臣了吗?弘昼倒是面色淡然,乐乎乎的接了这圣旨,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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