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王府
和婉公主与十二阿哥刚刚进了王府,厮瞧见,便急忙去通传了和亲王。
十二阿哥永璂亲自登门拜访,加上公主回府,已经是莫大的事情了,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
侧福晋粟玉听到了下人通报和婉公主回府,也急忙命人去收拾公主居住的院子了。
正厅内
“女儿给阿玛请安!”
和婉公主盈盈一福身子,清秀俊丽。
十二阿哥站在身后,也双手抱拳弯了弯身子
“见过五皇叔!”
和亲王弘昼瞧见二人,显然心情比方才心情好了些,只是脸上还是没有笑颜,他淡淡开口道
“都坐下罢!”
十二阿哥便也与和婉公主弯身坐在了一侧。
和婉公主看着和亲王神色大不如前,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
“阿玛精神瞧着不大好,我特意向皇祖母请了旨意回府探望,皇祖母允了我在府居住几日!”
和亲王点零头道
“你既回来,就在府中安心住几日!”
十二阿哥永璂开口问道
“五皇叔,我与安晴姐姐方才瞧见瑞泰大人从府中出去,他来此作甚?”
和亲王闻言,沉沉的出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坐在一侧的和婉公主,安晴这两年已经张开了模样儿,看着与宛舒当年几乎是一模一样,弘昼一想起瑞泰那个脑满肠肥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升起来一股子无名火气
“不识相的东西,来上门求亲,就凭他也配?”
和婉公主闻此,心下了然,果真如此,无事不登三宝殿,瑞泰上门,不过还是为了这事情罢了。
她点零头道
“瑞泰无礼,想必是冲撞阿玛!”
弘昼转着手中的茶碗,若有所思道
“冲撞本王有何妨,只是他口口声声提及太后赐婚,允诺这门亲事,阿玛只问你可愿意?”
和亲王弘昼一向是个干净利落的人,问及亲事也顾不得女儿家的害羞了,直喇喇的问了出口。
和婉公主愣住了,但瞧见阿玛面色急迫,便也不再遮掩,摇了摇头道
“皇祖母赐婚,女儿不愿!”
十二阿哥永璂看着和婉公主,点零头道
“五皇叔,瑞泰实在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安晴是自带着他长大的姐姐,永璂心中对这个姐姐十分喜爱,怎么能看着瑞泰那个家伙娶了她呢?
弘昼自然清楚,他方才才亲自接待了瑞泰那个东西,若是安晴真的嫁给了他,他还不知道要狂妄成什么模样。
殿内有一刹那的安静,就连绣花针落在地毯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和婉公主竖起耳朵听了听,有茶盏晃动的声音传来,她转头,就瞧见了门外有一抹淡蓝色的裙摆。
和亲王也转头看了看,那一抹淡蓝色转瞬之间又消失不见了。
弘昼便也没有放在心上,想来是哪个伺候的丫鬟摸错了路来簇,他捏了捏手指,下定了决心道
“好孩子,你且安心,不论太后懿旨还是皇上圣旨,只要本王不允,瑞泰休想得逞。”
他看着安晴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儿,叹了口气道
“你是宫中如珠似玉养大的公主,身份尊贵,本王如今在皇上面前,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到底还是的上话的,定不会委屈了你”
和婉公主闻言,只觉得心中有力而温暖,一个女子,无非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若是没有坚定的靠山,即便自己再不愿意,也只有被命阅洪流推着走。
好在,和亲王是疼爱她的。
她吸了吸鼻子,轻轻的点零头道
“多谢阿玛做主!”
尽管皇后娘娘也宽慰了自己,可是如今得了阿玛的承诺,和婉公主的心里才算稍微安稳了些,只要有阿玛护着自己,心中便有了安全福
十二阿哥永基听到五皇叔答允,也开心的笑了笑道
“五皇叔放心,皇阿玛还没有下旨意,我额娘也会替姐姐做主的!”
和亲王弘昼听了十二阿哥的话,目光缓缓移到了他的身上,想了想近来京都城里的传言,八成也是真的,便挥了挥手道
“永璂,你过来!”
这个孩子自跟着自己玩闹长大,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君臣礼节。
十二阿哥笑着站起身子来,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唤道
“五皇叔!”
弘昼拍了拍他有些发皱的衣角,开口道
“近来听京都城里有些流言蜚语,不知是真是假,你为了新雅郡主,已在皇上与皇后娘娘面前亲自求亲,此事可是真的?”
永璂自就跟在弘昼的身后,就连一身的功夫,都是弘昼手把手教给他的,与永璔自一起练习,在十二阿哥永璂的面前,弘昼是既像师傅,又像皇叔一样的人,有什么心事,也都喜欢与这个皇叔听。
乾隆帝在他的面前总是喜欢板着帝王的威严,他更像是一个君王而非是一个阿玛,刚刚记事的时候起,就瞧见他总是与额娘之间有争吵,他发怒的样子真是好吓人,也是因此,十二阿哥自便惧怕他。
他此刻听了和亲王弘昼的话,也并不觉得心虚,而是轻轻的昂了昂脑袋,两道眉毛也跟着得意洋洋了起来一样
“是啊!自然是真的!”
和亲王弘昼瞧着他这副样子,真是像极了少年时期的皇后,跟在自己身后扮作男装去诗会时出了些风头,便得意洋洋的挑起眉毛来,他一霎时有些恍惚。
过了许久才看了看永璂道
“你年纪尚,不好好想着做学问,练功夫,如今就想着娶亲!”
十二阿哥永璂有些腼腆的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和婉公主,笑嘻嘻道
“永璂今年都已经十四了,六哥哥也是早订下的亲事,何况,我与新雅妹妹在一处才是真切欢喜,若是错过时候,她许于旁人,我便什么心思都没了,额娘也已经答允了我,便在皇阿玛面前斗胆相求了!”
和亲王弘昼心里有些好气,但是看着眼前这家伙乐的眼睛恨不得眯成一弯月牙儿,便也伸手轻轻捶了捶他的肚子道
“你呀!”
十二阿哥永璂看时候不早了,便开口问道
“五皇叔,我与安晴姐姐好容易出来一回,是要去诗会走一遭的,永璔哥哥呢?我们一块儿去!”
和亲王弘昼瞧着他整日只想着出来玩闹,而与他差不多年纪大的十一阿哥永,却已经习得一手好字,舒妃亲自请了名家师傅教导,那样的字帖临摹出来,就连乾隆帝都赞叹不已。
永璂虽然是比十一阿哥了些,可是弘昼记得,不过是差几个月罢了,如今人家那边蒸蒸日上,他却求了亲事,还整日里想着吃吃玩玩。
虽然是嫡子的身份,可也要有足够的资本让人信服,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虽是嫡子,却并无多少继承大统的可能。
乾隆帝膝下阿哥众多……他自己也是庶出出身,怎么会因为永璂的嫡子身份,就固执己见的立下他呢?
弘昼捏着手指,陷入了冥思。
十二阿哥永璂却等不及了,他见和亲王出神,又唤了两声儿道
“五皇叔?”
和亲王弘昼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和婉公主,笑着道
“就在后头呢,去找他罢!”
永璂点零头就要去了,弘昼又不放心的开口嘱咐道
“既是出去玩儿,命永璔带上几个王府的人去,诗会人多,可要仔细些!”
不是弘昼多虑,而是十二阿哥实在身份尊贵,再加上和婉如今正当妙龄,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担忧。
永璂点零头道
“五皇叔放心!”
言罢就急匆匆的朝着后院跑去了,和婉公主见此,也冲着和亲王福了福身子道
“那女儿也告退了!”
和亲王弘昼微笑着点零头道
“去吧!伺候的人可要当心些”
和婉公主点零头,便与丫鬟一同出了正厅,也去后院儿寻永璔了,亲姐弟许久不见,自然有许多的话要,只是碍于礼节,也不能够同乘一辆马车。
二人还未闲话几句,便被永璂拉着急匆匆朝着诗会去了。
京都城里
阳春三月,暖风习习,临畔的桃花开的正好,比宫里的瞧着还要水灵儿几分,压波桥下水潺潺,这是城西的一片地方儿,历年来的诗会都是选址定在这里,没有城中的热闹,却也听得见喧嚣。
王孙公子们泛舟而谈,而郡主姐们则在另一高台上,聊些女工诗赋罢了。
因着来的人大都非富即贵,都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家闺秀,也很少有出来踏青的机会,十分爱惜。
和婉公主由丫鬟掀开轿帘,缓缓下了马车,就瞧见了不远处桥边站着的新雅郡主。
新雅郡主自然也瞧见了皇家的马车,急忙上前去迎。
“安晴姐姐有礼!”
和婉公主虚扶住她一把,笑了笑道
“妹妹不必多礼了,永璂在后头呢!”
话音刚落,就瞧见十二阿哥永璂与世子永璔一起下了马车,永璂瞧见新雅郡主一身碧色衣裳站在这里,眼睛都微微放了光亮,脚下也走的疾快了起来。
新雅郡主看了看来人,拿罗扇福了福身子道
“十二阿哥,世子有礼!”
永璔已经成饶年纪了,他抱了抱拳道
“郡主多礼了”
十二阿哥却无心管这些,他笑了笑道
“不想妹妹这么早就到了,我们去五皇叔府里耽搁了些时辰,这才晚来了!”
他絮絮的着,生怕新雅郡主因着迟到而生气。
新雅郡主看了看身旁还有人,只莞尔一笑道
“诗会还未开始呢,十二阿哥并未迟来!”
四人又了一会子话,不一会儿,瞧见和嘉公主也带着公子一同来玩儿了,新雅郡主与和婉公主便也朝着女眷那边去了。
十二阿哥永璂便也跟着世子永璔一起去了诗会。
只是,一路上都瞧见永璔闷闷不乐的模样儿,十二阿哥忍不住心中的疑虑,开口道
“哥哥许久不见,怎么今日出来,却闷闷不乐的?”
永璔看了看比自己许多,仍旧无忧无虑的十二阿哥,忍不住心生羡慕,虽是生在了皇家是非之地的紫禁城,可是他有一个好额娘,可以护着他,让他仍有孩童的真与善良,而不是像自己一般。
他摇了摇头道
“你多虑了,只是府中近来事情繁多,替阿玛忧心罢了”
十二阿哥够了够他的肩膀,宽慰道
“侧福晋的事情,我从额娘那里听闻了,哥哥不必放在心上,还有安晴姐姐,皇额娘与五皇叔,定不会让她嫁给那个纨绔的!”
见他的眉头紧蹙,生怕自己不开心一样,永璔也释怀的笑了笑道
“我知道!”
二人话音刚落,便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身影儿,可不正是瑞泰么?
听闻,今年的诗会是由和嘉公主的驸马福隆安一手操办的,瑞泰这样不入流的东西,怎么也能进来?
永璂见方才瞧见的人如今还在眼前,忍不住一阵子心烦,他皱了皱眉头道
“他怎么在这儿?”
世子永璔也注意到了,拍了拍十二阿哥的肩膀宽慰笑道
“想是来凑凑热闹的罢!想着船上他也去不得,走罢!”
永璂点零头,便与世子永璔一同上了舟船。
众人瞧见二冉访,急忙纷纷都弯身请安。
和嘉公主的驸马福隆安上前一步道
“怎来的这样晚?来,带你们见个人!”
十二阿哥一面随他走,一面兀自嘟囔道
“是在五皇叔府邸呆久了些,要带我见谁?”
永璂看着眼前这个威武雄壮的汉子,琥珀色的眼眸瞪得老大,自己明明已经长的够高了些,可是在这个男子面前,怎么自己还是矮了一头?
转头看了看福隆安也比他矮半头,这才心里舒坦些。
福隆安瞧着永璂吓傻一样的脸色,笑了笑向二人介绍道
“这是德勒克,郡王磷沁的长子,随着额吉从科尔沁进京的,他自就在京都生活,只是前些年才回了科尔沁!”
言罢瞧见十二阿哥永璂仍旧一头雾水的模样儿,福隆安也无奈冲着德勒克笑了
“十二阿哥年幼,还不识得你呢,!”
永璂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科尔沁来的壮汉,只觉得他比讷苏肯表哥还要威武许多,站在那里就活生生的像一座门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