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胤禵站在秦淮河的一艘小船上。

河岸两头丝竹声乐不断，隐隐约约还能够瞧见远处站在高台上唱歌的舞女。

身段曼妙，舞姿绰约。

“十四弟，在看什么？”

胤祥也从船舱当中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杯酒。递到了胤禵面前，道：“这是桃花酿，尝尝。”

胤禵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却也一言不发。

“有心事？”胤祥察觉出端倪，就问了一句。

胤禵看向胤祥，眼神里闪过了一刹那的失神，最后却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与京城甚是不同。”

他，要到江南了。

要，到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了。

“我还以为…”胤祥看了一眼远处的舞女，调侃道：“还以为十四弟，对这些感兴趣呢。”

…

胤禵面色一凝滞，也懒得反驳。正要转身也进了船舱的时候，忽而之间见到远处一座高台上，正在跳舞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身段玲珑有致，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舞衣服。在高台上面旋转着，舞动着。

胤禵看着那舞女，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色迅速地就变了。

“苏培盛，快将船靠岸！”

胤禵飞也似地跑到了苏培盛身边，却也不等苏培盛划船桨，一把抢了过去，就要靠岸。

胤祥看得莫名其妙，忙晕乎乎地跑过去问道：“十四弟，你做什么？”

“我要过去看看。”

胤禵回答着，却没说去哪里。

最后，胤禵到了那穿着红衣的舞女所在的高台底下。

高台之下已经聚集满了人。人头攒动，压根儿不给胤禵机会挤进去。可胤禵却好似疯魔一般，挤开人群就要到最前头。

胤祥与胤禛几人被落在后面，就听人群中的人纷纷念叨道：“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想要见蔻儿姑娘，也不至于这么猴急吧？”

“穿得人模人样，结果是个色中饿鬼？”

胤禛的脸色非常难看，看向了胤祥。

胤祥一脸无辜，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胤禵抛开众人到了高台之前，就见到了那个跳舞的姑娘。她的舞姿灵动，一颦一笑仿佛能够勾人魂魄似的。

她…

胤禵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幅画像。

她们…竟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会是她吗？可八哥说，她已经死了。那天，所有的人，无一幸免。

她不是她。

胤禵哑然失笑，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转头之际，台上的舞女却忽然之间停了动作，从旁边的小丫鬟手里拿了一颗绣球。

“接我绣球者，今夜便可做我的入幕之宾。”红衣舞女一开口，全场都沸腾着了。

胤禵却全然不在乎，又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外走。

绣球，在此时就扔了出来。不偏不倚，落在了胤禵的面前。

没人去抢。所有人都让开了一个位置，看向胤禵。他们知道蔻儿姑娘的规矩，绣球不能争抢。

胤禵漠然地看了一眼地上。就这么走了。

场面一片哗然。

蔻儿姑娘追下高台，将自己的绣球拿了回来时，却已然看不见胤禵的背影了。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