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怎么会在那儿？

婉婉想起在来杭州之前，胤禵总是一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就决定立即起身，悄悄地朝着胤禵所在的方向过去了。

而在这日夜里。

婉婉一听说做了西湖醋鱼，就没心思用膳了。

从前她家里最喜欢做这一道菜了。现在，故地重游，又是西湖醋鱼。她实在是…不忍心面对。

可胤禵呢？

他又是为了什么？

逐渐靠近水榭，那原本有些模糊的影子也变得愈发清晰了起来。

胤禵正对着月光，正抬头看着天空。他手上像是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就一直放在胸前。

远远地看着他这样站着，让人感到了一丝哀伤。仿佛，他正在进行着最陈恳的哀悼。即使是站得远远的婉婉，也感受到了他散发出来的伤感。

忽而之间，胤禵的身后走上去了一个人。

青岚，对胤禵说了句什么。胤禵就回过身，朝着婉婉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婉婉心头一跳，知道自己给青岚瞧见了，索性也不再躲在大树后面，而是朝着水榭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进水榭，婉婉才看清楚胤禵。

他穿得很是素淡，方才拿在手里的东西也已经被他给收了起来。

背着月光时，胤禵的五官看上去似乎更加柔和了。

“还没回去用膳吗？”胤禵道：“厨房应该还有一些点心。”

他的语气很平淡。如果不是在问婉婉用膳的事儿，婉婉几乎要听不出来他其实是在“关心”人。

“不饿。”

婉婉问道：“阿哥在这儿做什么？”

“没什么。”胤禵显然不愿透露。可说完以后却又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回答显得太无情了一些，就又补充道：“看看夜里的西湖罢了。”

“…”

这补充，似乎还不如不补充。左右，婉婉是不会相信的。

两相沉默，胤禵似乎是显得有些懊恼。

懊恼自己，怎么又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话题给说死了？

“对了…”

正当胤禵开口想要缓解尴尬的时候，两个人却忽然同时开了口。同时，又是一顿，然后继续同时开口道：“你先说。”

“…”婉婉摇头失笑，便抢在胤禵前头道：“还是你先说吧。”

胤禵点头，便道：“你要去书院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对那书院感兴趣，想去看看。”

对书院感兴趣？

婉婉想起了胤禵之前的种种异样，便试探性问道：“阿哥此番南下，乃是为了视察水利，也对书院的事儿感兴趣？”

“嗯。”

胤禵却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回答道：“古来私塾众多，可公办的书院却极少。杭州一代的书院，倒是能够可以成为参考借鉴的。”

“可以的话，倒是可以由朝廷拨款，广泛效仿。”

这理由，还真是像样。

“阿哥关心百姓，乃是大清之福。”婉婉轻轻一笑，嘴边不知不觉带了几分揶揄的意味来。

他同她打官腔，她也同他打官腔就是了。

胤禵果然给噎了一下，这才问道：“你方才，想说的事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