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听着额娘讲的美人鱼的故事。

“美人鱼呀，最后就坐在海边的石头上，变成了泡沫，消失不见了。”

额娘讲得故事带着三分伤感，可婉婉从额娘的脸上看着的却是满满的温柔。她的额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额娘了。

路见不平，喜欢帮助他人。在对待底下的人的时候，也是提倡平等的。

虽然…

额娘总是喜欢偷偷跑出门，然后等阿玛来接额娘回家。不过，婉婉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因为阿玛和额娘看起来，似乎对此都是乐此不疲的。额娘每次出门，都是带着婉婉去闲逛，阿玛也没什么微词。

“美人鱼真可怜。”

婉婉满足地吃完了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忍不住就说道：“那个王子真是个豆腐渣，美人鱼这么为他，他就是这样的。”

“我要是美人鱼呀…”

婉婉认真地想了想关于自己如果是美人鱼的事情。

可是…婉婉好像有点儿想不出答案来。因为，她并不是很能理解美人鱼的做法。她太凄苦了，何至于将自己弄成这样呢？

“我才不做美人鱼。”

婉婉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说道：“还是额娘上一次讲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好。至少，那王子是个有良心的。”

额娘听了婉婉的话，却是噗嗤一笑，然后说道：“瞧瞧你，也知道什么是有良心和没良心了？”

被额娘这么一打趣，婉婉的脸颊一下子都红了一些。说起来，她还确确实实是不知道什么是有良心什么是没良心的。

不过，听额娘讲过那么多的故事，她也能从中的一部分案例里面，明白一些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除了他阿玛稍微好一点儿以外，根据她额娘如今的观察来看，基本上都是大猪蹄子。

“婉婉呀。”额娘看向婉婉，说道：“以后你选丈夫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仔细才可以。合适的话，顺便让额娘我过过目。”

“？”婉婉道：“额娘，我才五岁。”

距离嫁人，起码还有十年以上的时间呢。怎么好好的，额娘就说到这里来了？

“咳咳咳。”

额娘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也没什么要紧的。毕竟缘分这东西嘛，还是有点儿神奇的。说不定，今儿就给你碰上了呢？”

今儿？

婉婉看了一眼马车的外头。只见外面人来人往的，看起来似乎也跟平日里差不多。一下子，婉婉就想起了额娘给自己的讲的那些话本子里才会发生的故事了。

一个穷酸的读书人，险些被马车给撞了。然后猛然之间发现，从马车上头下去的千金小姐十分好看。

从此以后，两个人的身上就发生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

只是…

她才五岁。这么不靠谱的故事，总也不可能是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再者说，哪儿会有五岁就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呢？

“额娘。”

婉婉又想了想，说道：“我对男子暂时还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到时候若是实在不行，就听额娘的吧。隔壁的朱夫人不是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

“别听她的！”

额娘却一下子打住了婉婉的话，说道：“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额娘可不管，到时候你要挑一个你自己喜欢的才行。”

“身份低一些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也要很喜欢你对你很好才可以。以后也不能纳妾，你也不能同意这些，知道吗？”

婉婉歪了歪脑袋，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自己额娘说的这些。

不过，婉婉看着额娘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额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朱夫人的话，不听就不听好了。”

婉婉记得那个朱夫人。平日里喜欢过来套近乎，还时常将之乎者也那些条条框框挂在嘴边上。

她额娘不喜欢条条框框，婉婉也不喜欢。明面上，朱夫人对她和她额娘都是恭恭敬敬的。实际上婉婉知道，朱夫人曾经偷偷地说自己的额娘有些出格。

婉婉还不知道什么是出格。不过，从朱夫人说这话的态度和神色上面来看，这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好像快到了。”

就在婉婉自顾自地想着的时候，额娘忽然之间就拍了拍婉婉的肩膀。

透过车帘，只见之前车窗外的街景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了。而在远处，似乎也能够听得见依稀传来的钟声。

婉婉被额娘这么一拍，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倒是一下子也就跑没了。听见钟声以后，这才将正事儿想起来。

“额娘，我们这是来了哪里呀？”婉婉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可这头才刚刚伸出去，就被额娘给拉了回来。

“不是说了么，不可以把脑袋伸出去。”

额娘一本正经，就对婉婉说道：“咱们这是到了灵隐寺来了。之前额娘不是给你讲过活佛济公的故事么？咱们过来看看也好。”

“灵隐寺呀。”

婉婉的记忆里，自己其实是来过这里的，就是太久了，有那么一点儿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这儿树木郁郁葱葱的，还有好些螺旋状的树枝丫长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一次过来，能不能瞧得见呢？

马车很快地就在灵隐寺外停了下来，婉婉听见钟声，额娘那儿就带着人过去打点了。她们过来，是要用斋饭的。

“我去那边走走逛逛，你们别跟着哦。”

婉婉想起了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埋在一个地方的一枚铜钱。那是刚刚过完年的时候，阿玛和额娘带着自己一块儿过来的。

他们说，在树下埋铜钱，有什么好的意头还是什么的。她当时埋下去以后，就琢磨着什么时候回来瞧瞧。

这一次，是个好机会。

身后的丫鬟们果然没有跟上，婉婉到处走走逛逛，却忽然之间就迷路了。

灵隐寺与飞来峰在一处，婉婉的记忆太模糊了，走着走着，就忘了是在哪里了。这些树木看上去，也都长得差不多。

她好像饿了，早晨起来的时候，早膳都没吃多少。

咦，那里那个小光头，是灵隐寺里的小和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