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笑容不变地和小雅笑闹着,心里却是将听来的消息捋了一遍。
原主姓林,叫林木婉,原本生活在盖县清平镇的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里。只因为龙王爷突然光临,而且还一住便是七八天。
待龙王爷拍拍屁股走人后,别说是首当其冲的清平镇,就是附近的几个镇子也都跟着遭了灾。
眼看着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满目疮痍,存活下来的人只好离开故土,重觅栖身之所。
就这样,林父、林母带着林木婉、林小雅,以及他们的儿子林清樾离开家乡,出来讨生活。
俗话说的好,福不双降,祸不单行,这句话用在这家人身上,那是再贴切不过了。
逃荒的路上,日子本来就艰难,可偏偏遇到了山匪。本来都已经身无长物了,这点赖以生存的东西,更是不能让人抢走的。
于是,急红眼睛的难民们和那些山匪打在了一起???????
那些难民们赶了多日的路,又饿又累的,喘口气儿都费劲,哪会是那些体型膘壮,经常打家劫舍的山匪的对手?!
于是,场面上出现了一面倒的情形。
那些山匪,挥舞着手里的刀,如同砍西瓜一般,将那些难民的头一个个地砍了下来。
好在附近的衙门收到消息后,县令大人带着衙役们赶了过来。
山匪们眼看着官府的人来了,便知道大势已去,在头目的一声口哨下,迅速地分散逃开。藏密到了枝繁叶茂的树林里去,如此以来,官府的人便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林青樾和林小雅从林母的怀里爬出来后,看着身中数刀,仍然一声不吭地将他们兄妹护在怀里的母亲,眼睛酸涩,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却是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此时此地,不是哭的时候。
然后,在血泊里找到了身首异处的林父,以及奄奄一息的林木婉??????
俞县县令倒是一个有担当的好官,看着那只骨瘦如柴、瘦骨嶙峋的难民,心中着实不忍。于是,便将这些人化整为零,分到了各个村子里了,也算是同意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林清樾领着瘦得随时都能被风吹跑的林小雅,拖着躺在木板上的林木婉,跟着里正来到了青牛村。
青牛村的村民看着两个衣不蔽体的孩子,都是唏嘘不已。有的人家见林清樾眉目清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便有心想要收养这两个孩子。
至于昏迷不醒的木碗,他们自动的忽略了。这样一波三折地走过来,定然醒不过来了。
里正见林清樾坚持不和姐姐、妹妹分开,而且要自己支门过日子,只好将三人安排在村边,山脚下的三间破屋子里了。
又从村民的手里里凑了一些锅碗瓢盆出来,让他们将就用着。
有的村民捡了家里人不穿的衣服,有的舀了几瓢面过来。
甚至有的人出声保证道,待麦子收割完后,会带几个人过来帮忙将这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子修葺一番的。
后来,里正想了想,又将山根儿下面的那两亩麦田划给了他们三人。虽然土地贫瘠,别人看不上眼儿的,对于他们三人来说,那可是天大的恩赐了!
再说了,那麦子都已经成熟了,只要收回家便是了。
木婉昏睡在床上,身边不能无人照顾。初来乍到,举目无亲,邻居是指望不上了。
只能小雅留下来,林清樾一个人到地里去收麦子。
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堆放在篱笆旁边的那一小堆麦子,想到那个瘦弱的肩膀,她只觉得鼻子发酸。
在她的家乡,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正是无忧无虑,满街疯跑,躲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中学生。
而在这里,那个孩子已经用他瘦弱的小肩膀担起养家糊口的重责了。
所以说,对小雅的承诺,对他来说,同样是有效的。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那些人情债也一并收拢过来。
而且木婉相信,凭着她的本事,富可敌国虽然没有把握,富甲一方那可是绰绰有余的。
“太阳落山了,小雅,我们回去吧。”事情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也不必再继续浪费时间了。木婉抬手揉了揉小雅垂下来的那细软的头发,笑容温和的说道。
“好啊!”小雅乖巧地答应一声。从小凳子上站起来,答应一声后,便懂事地扶着木婉向屋子里走去。
晚饭就是稀汤寡水的面糊糊和几根黑不拉几的咸菜。此时此景,哄饱肚子已经不错了,哪还有挑剔的资格?!
喝了一碗面糊糊后,木婉便躺回了木板床上。这具身体,还真是太虚弱了。
“姐姐!”小雅低声唤道,见木婉转过头,她好奇地问道,“那个游戏,姐姐还要玩儿吗?”
“不玩儿了!”木婉笑着摇摇头,语气温和地说道。
该知道的信息,她全都已经知道了,没有必要节外生枝的。
至于眼下是哪个朝代,具体是哪一年什么的,她觉得没有必要弄得那么清楚。
一来是不想让自己露馅儿了,二来嘛,她觉得没有必要。
饭都吃不上了,却去关心谁做皇帝,那不是闲着没事干,纯属扯淡吗?所以,她非常懂得见好就收,更是清楚她想要什么。
听木婉这样说,小雅不但没有觉得失望,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咦,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把自己当孩子来哄?见自己乖乖地躺在床上,不再去闹她了,她的心里深感欣慰?
木婉只觉得天雷滚滚,雷得她外焦里嫩的!
心里不禁想到,古代的孩子都这般??????
她一时没有想好词来形容时,就听小雅轻声说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姐姐想玩儿,便可以随时来找小雅的。”
轻快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子爽利劲儿!
同时,木婉还从她的眼睛中读懂了另外一个含义,只要姐姐想知道的,我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哗啦!”木婉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浇得她透心凉。难不成,自己露馅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