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木婉等在外面有些心焦。
自从季老先生抽出那张纸,她便赶出来了。
不过,她倒是不介意的,面试嘛,就应该如此郑重一些。
这样才显得比较重视。
她心里有种直觉,季老先生肯定会留下林清樾的。
只是这等待的过程,实在了太令人煎熬。
雅一进门儿就被季雨给拉走了,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什么。
唉,只有她如此命苦,如同前世的家长一般,站在这里等待孩子的面试结果。
虽然心里烦躁,可木婉深知这个时候不能给林清樾丢脸。
于是,脊背挺直,双手叠放于腹前,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前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面试孩子的过程,也是在面试家长。
想到这里,她的脊背不由得挺得更直了。
金色的阳光洒下来,在亭亭玉立的身影上镀了一层金光。
朦胧中透着一股淡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远处的季昭,对着少女的背影不由得看呆了。
他也是京城里长大的。虽然没有混迹过脂粉堆,可也是见识过许多名门贵女的。
随祖父游历时,也曾见过许多或相貌出色,或才情出众的女子。
那些女子要么端庄优雅,要么安静贤淑,或婉约,或张扬。可从来没有见过像木婉这样的。
虽她的行为举止和大家闺秀相差甚远,可偏偏一抬手一投足间透着一股随意和洒脱。
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她粗鄙,反倒心里更舒服,更愿意靠近她。
他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有违规矩礼仪。
可偏偏两脚如生了根一般,半步都无法挪动。
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凉亭。
因为季老先生要考校林清樾,故而四周的帘子全都放了下来,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的。
以前对林清樾十分排斥,觉得他的到来,会分走祖父许多的精力。
可现在,他有些期待了。
他希望祖父能收下他,更希望他林清樾能够平步青云。
这样,有了官家背景,祖父定然会同意他和木婉之间的事情的。
而且,为了更好的拉拢住林清椁
自己想左了,若是如此,祖父只会同样他和雅
那么眼前这个人
一阵思量之后,他决定将这份心思压在心底,谁的面前都不透露。
然后徐徐图之。
若是木婉有读心术,知道季昭心里所想的话。
必然会感慨:这古代的孩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便如此成熟。
难怪这里的人都不长命,一定是用脑过度,累的。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木婉诧异地转过头。
也许是因为满脑子都是林清樾的事情,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
自然也没有看到季昭眼睛里一闪而逝的亮光。
“林姑娘!”五步之外,季昭十分守礼地站住了脚步。
木婉屈膝回礼,抿了抿嘴唇,不知道什么才好。
季昭微笑着安慰道:“祖父是个惜才之人,你就放心吧。”
木婉笑得十分欠扁,“我相信他们之间定然有缘的。”
若是没缘,也是你祖父没有那个福气。
季昭不是没有听出木婉话里话外对自家祖父的不满。
只是,他作为晚辈,又对木婉存有另外的心思,这下面的话,他真的不好接。
抬手摸摸鼻子,安静地陪在一旁。
不知道等了多久,凉亭那边的帘子被挑开。
林清樾率先走了出来,“姐姐。”
木婉见其神色激动,双眼冒着兴奋的光芒。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事成了!”
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如何?”
“还可以。”季老先生走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平静。
完全没有偶遇良才的喜悦。
木婉屈膝行礼后,挑眉问道:“不知道季老先生指的是什么?”
到底哪方面还可以?
明明很优秀的一个人,到你这边便成了还可以?!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呵呵!”季老先生抬手捋了捋修剪整齐的胡须,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声音缓缓地道:“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林姑娘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
木婉笑着道:“让先生见笑了。”语气从容淡定,不卑不亢。
就觉得自家弟弟很优秀,怎么了?
见木婉如此维护,林清樾的眼眶有些发热。
抬眼看了季老先生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季老先生手捋着胡须,也不和木婉争辩,“老夫已经决定收下令弟。
林姑娘回去准备好拜师礼,奉上束修,便可以每过来上课了。”
拜师礼,木婉倒是清楚的,就是给先生准备十条干肉。
行过叩拜礼之后,先生会赠与学生芹菜,寓意业精于勤莲子,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鸿运高照红枣,早日高中桂圆,功德圆满。
这些都是她前段时间在茶馆里听大家谈论的。
是,有的先生还会送学生葱和书。
按照他们的法,这干肉就算是束修了,怎么还“奉上束修”呢?
木婉才不相信,这是季老先生闲的,另外考察她一下拜师仪式上的基本常识呢!
她笑着问道:“听先生的意思,这拜师礼和束修是分开来的?”
别人家拜师,好像不是这样的。
季老先生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没错,拜师礼便是拜师礼,束修是束修。”
别是木婉了,就是季昭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向季老先生。
祖父不是那种贪财之人,今怎么为何要故意刁难林家姐弟呢?
其实,与其是刁难他们姐弟二人,不如是刁难林姑娘。
季昭心里着急,有心想要替木婉上几句话。
可担心越帮越忙,只好偃旗息鼓,静静地站在一旁静观其变了。
呵呵,这老头儿还真的看得起她呀!
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了,“不知道,季老先生一个月要多少银子?”
别的那么好听,不就是要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