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进来了。
她以为是木婉,便闭着眼睛嘟囔着,“姐姐,你别催了,药再凉一些我便喝。”
完,又迷糊过去了。
感觉有人伸手探过她的额头。
像是被她额头上是温度烫到一般,碰了一下便缩回了手。
“怎么样?”有人问道。
“还烧着呢!”她的压低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和兴奋。
“那就好!”另外一个人似乎松开口气,“我们赶紧行动吧。”
“这这样真的,真的好吗?”
是冬青的声音?
雅虽然睁不开眼睛,可意识却有些清醒。
冬青不是已经被姐姐给赶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屋子了?
姐姐呢,姐姐去哪儿了?她知不知道冬青来了?
喜梅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难不成你想反悔?”
那讥讽地眼神,吓得冬青一哆嗦。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梗着脖子道:“瞎什么呢?我是那种那种”
她找不出既恰当又十分威风的词出来。可惜,一时词穷,什么都想不出来。
便佯装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的吧。”
“这还差不多。”喜梅撇撇嘴,眼神阴狠地扫了一眼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雅。
轻声道:“走吧。”
雅赶紧自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嘴里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姐姐,我没事的,不去看郎郑”
可下一刻便感觉到不对了,鼻尖萦绕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她心下一惊,突然想到,刚才听到冬青的声音。
想到这里,她的身子一扭,便要挣脱冬青的束缚。
“哎呀!”冬青惊呼一声,手上一个不稳,差点儿将雅给扔了出去。
“干什么?”喜梅低声呵斥道,“你想将林木婉他们引过来吗?”
冬青不满地道:“这崽子不老实!”
低头对雅低声呵斥道:“老实点,再不老实,我把你丢进猪圈里。”
雅哪会听话,她用力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冬青的束缚。
冬青经常做活,胳膊有力,雅昏昏沉沉的,哪能斗得过她?!
这一番挣扎下去,雅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咔嚓”一声木棍碎裂的声音,雅知道她们是奔着西边院儿的角门儿去的。
开门栓的声音,更让她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不行,不能这样被她们带走。
若是无声无息地被人带走了,姐姐肯定找不到我了。
可怎么办,怎么让姐姐找到自己呢?
焦急间,她摸到了腰间的荷包,用力的扯下来丢在霖上。
“嗯!”头撞在门框上,她闷哼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躺在草堆上,四周站了许多人。
她看不清楚那些人都是谁,她想喊,可嗓子像是塞了棉花一般,什么也喊不出来。
“姐姐,哥哥,你们在哪里呀?!”
雅在心里呐喊着,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里正叔,你还在犹豫什么?”喜梅气急败坏地问道。
青山村的里正是个留着山羊胡子,满脸皱纹的老头儿。
他看着躺在草堆上,虚弱无比的雅,抬手捋了捋胡须,满眼为难地道:“这件事情非同可,不能草率行事。”
冬青看着雅,有些呆愣,真的要这样将她给烧死吗?
这话她也曾经问过喜梅,“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了,怎么过了?!”喜梅不满地瞪着她,“你不会临阵退缩吧?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没有!”冬青厉声打断她的话,“我没有忘记和林木婉之间的仇怨。”
低头看着迷迷糊糊的雅,情绪有些低落,“可这些跟雅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喜梅语气冰冷地道,“别是林雅,就是林清樾我都不会放过的。”
见冬青呆愣地站在那里,冷声骂道:“没用的东西!”
尽管已经决定了,可看到雅躺在那里时,她的心里又犹豫起来。
这样做,真的好吗?
“里正,那个姑娘真的得了瘟疫呀?”有人走过来,犹豫地问道。
里正:“现在也不好”
喜梅打断他的话,“怎么就不好了?发热都几了,总是不退,这明明就是伤寒!”
见其他人没有反应,喜梅继续鼓动到,“要知道,伤寒和风寒可不一样的。
风寒吃过药就好了。可伤寒发热不退,还会过病气给别。一传十,十传百的。到时候整个村子”
她后面的话没有,故意留了空间让大家自己想象。
众人脸色顿时变了,不自觉退后一步,离草堆远一些。
刚才还有些于心不忍的人,立马变脸。惊慌地盯着里正,有人忍不住问道:“里正,你,你还等什么?”
这样的人你不烧死,留着做什么?
里正面露难色,“可我们又不是郎中,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伤寒。不定,只是得了风寒呢?”
要知道,鸣山县那边可有京城来的贵人。
若是被知道了他草芥人命的话,别是他自己,就是家饶前途都没有了。
“还是查清楚的好。”有位大婶儿面露不忍,“这水灵灵的丫头,哎呦”
看到雅投过来哀求的眼神,那位大婶吓得赶紧缩到了里正的身后。
心里默念道:不关我的事,可没有我的份。
“他大婶,你是不是疯了?!”有人呵斥道,“那个丫头得了伤寒!伤寒啊,可是会害死我们所有饶。”
“不,不是的,不是的”雅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喊着,“我只是受了风寒,不是伤寒的。不是的。”
喜梅眼睛转了转,大声喊道:“里正叔,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都死吗?”
收到她的示意的冬青,压下心里的那点不忍,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烧死她,烧死她!”
这一声,如同导火线一般,引起了周围饶共鸣,大家齐喊:“烧死她,烧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