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因为刺客白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无论是护卫,还是那些宫女太监都觉得身心疲惫。
幸好四皇子是个宽厚的主子,早早就睡下了,也免去那些宫女太监们再折腾了。
一时间,整个驿站笼罩在夜色里,静悄悄的。
就来被风吹拂的树叶,都是轻轻地晃动了两下。
生怕吵到了那些熟睡的人似的。
空泛起了鱼肚白,待第一缕阳光冲破际时,整个大地便醒了。
陆玉喜睁开眼睛,抬手擦了一把嘴边的口水,这一觉睡得,真是够沉的。
眉头一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抬眼睡在对面的冯雷,“你也刚醒。”
“嗯!”冯雷含糊地道,“哎呦,真是好久都没有睡这么好的觉了。”
无论是护卫,还是宫女、太监,都至少两个人睡在一个屋子里。
而且都是随机挑选的,并不是谁和谁固定在一个屋子里的。
这跟驿馆的大没有关系,只是为了让他们相互监督,相互制约。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每次无论是安排任务,还是休息,从来不会将陆玉喜和李达这两个同是出自禁军的人安排在一起。
就像不会将刘洪和冯雷这两个世家子弟安排到一起一样。
陆玉喜听到冯雷的话后,心下一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冯雷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起身去穿鞋,睡了一晚上,下腹涨得厉害。
听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陆玉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终于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他是习武之人,怎么会睡得这样沉呢?
这样一想,身上的冷汗便下来了。
披了一件衣服,趿拉着鞋便跑了出去。
一出门,差点撞上刘着一只胳膊的平大人,“大人!”
他及时收住脚步,下意识地问道:“您也是刚睡醒?”
这要是搁在平时没有什么,眼下他们可是护着四皇子殿下出巡的。
一觉睡到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平大人显然也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拔腿便向四皇子所在的院子跑去。
半路上,他们遇到了几个同样是察觉出不对的人。
也遇到了几具尸体。
这下心是彻底的凉了。
刚才还可以安慰自己,白折腾的狠了,实在是太累了。
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平大人认出这几个人是他安排巡夜的几个人后,心情更是沉入谷底了。
他不敢耽搁,拔腿向四皇子所在的院子跑去。
路上又遇到了两三具尸体。
平大人几人脚步不敢耽搁,可到了四皇子所住的院子,那是彻底傻眼了。
院子里的花草被猜到了,门窗也坏了,屋子里的桌椅倒得倒,碎的碎。
从种种的迹象来看,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走!”看着敞开的窗户,平大人一声令下,几人飞身到了窗外。
从杂乱无章的脚印来看,这里有打斗的痕迹。
“大人”突然一个侍卫惊慌的喊道,“您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一个人趴在地上,浑身插着箭矢。有几只箭矢正好插在要害之处。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件披风他们都认识,是四皇子昨穿的。
“不会吧?!难道四皇子他已经”
“闭嘴!”平大人厉声喝断那个饶话,目光如冰碴一般扫了他一眼。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许多嘴!”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向那具尸体走去。
他颤抖着伸出手,将那具尸体翻转过来。
“呼!”众人齐齐松了一口去,是四皇子身边的柱子。
可是,问题又来了,四皇子去哪儿了?
是被掳走的,还是自己躲出去的?眼下是生,还是死呢?
想到这些,众饶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
“不见了?”皇上端起手边的茶盏,疑惑地看着崔公公,“清楚一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陛下!”崔公公压低声音道,“在进滨州前,四皇子一行遇到了刺客。
那些人身手撩,出手狠辣”
“行了,捡重点的。”皇上不轻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不耐烦地道。
崔公公可不敢忤逆皇上的要求,连忙捡着重点道:“平涛信上,有人在饭菜里下了迷药。”
如若不然,也不会让那么多的人,同时睡得那样沉。
“确定是被下了迷药,而不是被点了迷香?”皇上斜着眼睛问道。
崔元心下一惊,“陛下的意思是”
见皇上沉默不语,崔元低声感慨道:“若真是如此,那对方的心机可真是够深沉的了。”
“哼,朕看是平涛太蠢了!”皇上生气的低吼道,“真以为白遇到了一波刺客,晚上就安稳了吗?”
孰不知道,白的那些刺客不过是幌子,目的就是用来麻痹他们的。
崔元低声唤道:“陛下”见皇上呼吸沉重,脸色煞白。
心里顿时慌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低声宽慰道:“陛下,保重龙体呀!”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话。
皇上早就听烦了,摆摆手,示意他安静。
他将后背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以缓解那阵阵的头晕。
崔公公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到了皇上。
一时间,整个养居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皇上问道:“揽月宫那边如何了?”
呃?
崔公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不容他有所迟疑,“苏嬷嬷那边一切如常。”
难道,四皇子失踪,是莫问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不能吧?!
可为何皇上会有此怀疑呢?
也别,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为何别人都中了迷药,而独独莫问他没有呢?
不是他一定不是被人掳走的,就是不明白,柱子死的时候,身上为何穿着莫问的披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