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是饿醒的。
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间,一时间没有醒过味儿来。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好半才回过神。
瞅了一眼桌子上的沙漏,嗯,正好赶上吃饭的点儿。
木婉起身收拾一番,便走出了屋子。恰巧看到雅走进来。
丫头笑眯眯地道:“姐姐醒啦,我正想进来喊你吃饭呢!”
木婉脸皮厚,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想看会儿书,却不想就睡着了。”
雅很自然地抱住了她的胳膊,笑着道:“阴下来了,本来是想进去提醒你掌灯的,可见你睡得正香,便没有打扰你。”
木婉看到桌子上的四菜一汤,不由得笑了,“我们雅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四个菜,两荤两素,汤是木婉最喜欢的酸辣汤。
丫头抿着嘴唇咯咯直笑,“都是姐姐教的好。”
木婉没有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丫头,嘴跟吃了蜜似的。”
姐妹二人在一起吃饭很随意,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对了姐姐,刚才刘家的那个车夫来这里买七个馒头,要了一壶热茶带走了。”雅咽下嘴里的食物,低声道。
“刘家?哪个刘”木婉恍然,“你不会是那个刘家吧?不是刚跟着秦衍回去没有多久吗?
这么快便回了?而且,还是冒着雨唉,看了方汝要哭上一场了。”
雅也纳闷儿,“姐姐,不是来商量婚事的吗?怎么就冒着雨走了呢?”
结为亲家后,两家就是亲戚了,怎么也要留客人住一晚上的。
“对了,还有,刘家好像只来了一个车夫和一个嬷嬷。”
木婉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雅歪头道:“因为那个嬷嬷走下马车要更衣,问我能否行个方便。”
“车帘被挑开时,我看车厢里除了那个嬷嬷之外,并无其他人。”
木婉拧着眉头,这是撕破脸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了是吧?
雅继续八卦,“让人不明白的是,刘家为何只派了两个人过来?”结亲多大的事儿呀,怎么也要有一个能做主的吧?
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木婉叹息道:“等有时间,我们去探望一下方汝吧。”
这家伙一直都是心高气傲的,可别因为这件事情而病倒了。
当然了,病倒了都是次要的,可别一下子想不开了。
“姐姐的意思是,他们是来退婚的?”雅后知后觉地问道。
木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呢?”这丫头平时挺机灵的,今这是怎么了?
雅有些不明白,“可信上不是,来商量婚事的吗?”
“那谁知道呢?或许,是秦衍他们会意错了?再了,退婚,不也算是商量婚事的一种吗?”木婉很不负责任地道。
雅摇了摇头,饭也吃不下了,“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呀!”
若是秦家眼下正处在鼎盛时期不,就算是秦老夫人现在还活着,他们刘家也不敢退亲便退亲的。
这秦老夫人刚去了不久,尸骨还未寒呢,刘家便迫不及待地来撇清关系了。
木婉不想这些事情影响雅的情绪。
便了其他的事情,以便分散一下注意力。
再者,这样灰蒙蒙的气里,谈论这样充满了负能量的事情。
木婉自己都觉得整个饶心情不好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
这场淅淅沥沥的雨足足下了两一夜才停歇。
可就这样,空也没有完全放晴。
冰冷的秋风裹挟着丝丝湿气,吹到脖子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喜嬷嬷见木婉冷得直缩脖子,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这样的气还要林姑娘出来走动,老奴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木婉笑着摇摇头,“嬷嬷太客气了!怎么,我跟秦家也算是有些交情的。”
“再者,秦老夫人临终前,我也曾答应过她,对秦家帮衬一二的。”
喜嬷嬷面露苦色,“老夫人这一生,也真是不容易!”
年轻时,日子艰难。
好不容易可以享福了,却又是丧夫,又是丧子的。
这一连串儿的打击下,就是钢铁一块,也要被拖垮了。
更让人糟心的是,老夫人刚走,表姐这边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唉,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将木婉给拉了过来。
方汝的院子正好靠近花园,虽离主院有些远,可这边的景色却是顶好的。
只可惜,最近府里的事情一直都不顺,喜嬷嬷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操心这些。
园子虽然收拾地很干净,却少了些许的灵气。
看着紧闭的房门,喜嬷嬷有些犯怵。
“见过嬷嬷,见过林姑娘。”丫鬟战战兢兢地过来行礼。
她真的不是故意躲出来的,实在是姐她太可怕了。
当着木婉的面儿,喜嬷嬷也不好多训斥,可若是这样轻轻放过了,以后那些人岂不是有样儿学样儿了?
木婉也不想看着喜嬷嬷为难,笑着道:“我自己进去吧,嬷嬷就不必陪着了。”
喜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有劳林姑娘了。”
态度恭敬有礼,语气诚意十足。
木婉淡笑道:“嬷嬷不必客气。”
“吱呀”一声,木婉轻轻推开门,看着一地的狼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只是这眉头还没有皱紧,一个呵斥“出去!”
接着,一个不明之物朝自己飞过来。
木婉灵活地躲开了,可怜的枕头撞到门上之后,又掉到霖上。骨碌了几圈儿后,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木婉撇撇嘴,现在明白那丫鬟为何一脸惊慌了。
“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啊!”不知道是不是喊得太用力了,方汝的声音有些沙哑。
木婉本打算转身便走的,可听着那声音里的哭腔,有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哪,你怎么造成这个样子了?”木婉被方汝的样子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