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等一下!”最先开口的那个丫鬟出声阻止道。
另外几个虽然没有话,可那意思也十分明显,我们都没有话呢,怎就知道我们看不上?
嘿嘿,本来也没有走多远。
月很自然地停住了脚步,“不知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那丫鬟也顾不上矜持,“你这冰糖葫芦怎么卖的?”
听齐记那边已经涨到六文钱一串儿了,还得排队,否则都抢不到了。
这上面粘着芝麻,一看卖相就很好,肯定不会便宜了。
月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我们东家定的价钱是八文钱一串儿。”
八文钱?
几个丫鬟的脸上露出一抹果然如茨表情。不过,多两文钱,她们倒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月下面会有更大的惊喜,“不过,几位姑娘都是我们店里的常客。
东家了,给几位姑娘算六文钱一串儿。”
“六文钱?”最先话的那个丫鬟惊喜的喊道,“给我来一串儿!”
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像是一刻都等不及似的。
“瞧你那馋样儿!”旁边另外有人笑话她道。
那个丫鬟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翠兰你别坐着那里风凉话,有本事你别吃呀!”
叫翠兰的丫鬟笑着道:“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转头对月道:“给我来一串儿。对了,你们东家做了多少,就这几串儿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不待月话,另外有人好奇了。
翠兰眼睛闪了闪,咽下嘴里的冰糖葫芦道:“我吃着觉得挺不错的,给府里的几位姐妹带几串儿回去。”
她没有的是,想要跟他们家太太买几串儿。
她今早晨还看到张嬷嬷为了讨好太太,特意叫她的儿子去齐记排队。
这里的冰糖葫芦这样好,一定会更讨太太的欢心,压张嬷嬷一头的。
其他人不疑有他,边吃着,心里边盘算着带几串儿回去合适。
也有人经她这一提醒,心里合计着,是不是给府里的几位主子带上几串儿。
月才不管她们心里的那些官司。反正有人买冰糖葫芦,她就高兴。
脸上绽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不知道几位姑娘都需要几串儿。若是不够的话,我们现做也是可以的。”
“那价钱呢?”不会因为现做,便要贵了吧?
月的头摇地跟波浪鼓似的,“既然给诸位六文钱一串儿的价钱,必然不会改了。”
价格公道,态度也令人满意,几位丫鬟也没有吝啬荷包聊铜板。
每个人吃下两串后,又一人买了三五串,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月数着托盘里的铜板,笑得尖牙不见眼的。
杨嫂子无奈地摇摇头,又是一个财迷。
她暗地里曾抱怨木婉将人给带坏了,同时又佩服木婉的眼光。
月为人机灵,长得讨喜。手脚勤快,头脑灵活。
来铺子里买东西的人身份不一,背景不同,还真的就需要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支撑着。
木婉笑眯眯地吃着果脯,顺便撇撇嘴,“你这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啊!”一会儿嫌弃,一会儿又十分赞同的。
嫂子杨氏特别淡定,“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你不需要我替你掌舵,可我倒是可以给你把把关,适当的时候,给你点儿提醒什么的倒是可以的。”
“嗯!”木婉赞同地点点头,“嫂子的是。有你在身边,我不知道会少走多少弯路了。”
嫂子杨氏得意的一笑,“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与木婉这边笑笑,气氛融洽不同。
齐记点心铺子里,可以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了。
原来满满四个草耙子的冰糖葫芦一眨眼便卖完了,可如今一草耙子,能磕磕绊绊地卖上一。
至于点心,更是惨淡,有的时候甚至都无人问津。
于是,她找人去木婉的点心铺子里买了一些点心回来研究。
尽管外表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可味道上总是差了一大截儿。
最可气的便是又一次,她铆足了劲儿,要将那花生酥做出来。
一遍遍做,一遍遍失败,又一遍遍地尝试。
两两夜没有合眼,整个人熬得跟乌眼鸡似的。终于研究出七七八八了,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木婉那边又推出新点心了。
结果,那几位客人刚走进来,她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们看自己新做的花生酥,便如风一般转身离开了。
齐嫂子眼前一阵阵发黑,咽喉处一阵腥甜,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林木婉,你欺人太甚!
齐嫂子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
她不甘心!
林木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逃荒过来,毫无根基的野丫头而已。
凭什么被她压过一头。
可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偏偏跳出来反驳,你斗不过她的!
她有时候真的累了,她多么希望林木婉能够出大招儿,一下子将她给打趴下了。
那样她自己死心了,也不用这样累了。
可那个死丫头偏偏不,她每次将自己逼到墙角处,就在自己觉得无路可走时,又给自己留下一些希望。
当自己抓住这些机会,一点点站起来,准备绝地反击的时候。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道无形的力量,又再次将自己逼迫到墙角,无路可走了。
这反反复复的,即便她的心再坚韧,也受不了了。
她几次想要冲动木婉面前,质问她,到底想怎么样?!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这一次次的,有意思吗?
可不管自己的勇气有多足,走到门口时,便怯懦了,两条腿如灌了铅一般,怎么都迈不动了。
她也没有立场、没有理由去质问她。
最主要的,她不敢去质问她。对上木婉那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她整个人便如坠冰窟一般。
她现在后悔了,后悔将那套房子租给木婉,更后悔自己去招惹她。
齐嫂子是如何纠结的,木婉不知道,她只知道对于这个自称是自己的好友,来看望自己的人突然间登门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