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六嫌弃道：“就这么点儿热水，够干什么的呀？”

老头儿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晃着你一口大黄牙道：“是给二位泡泡脚，解解乏。”

“都这么晚了才送过来，谁愿意折腾？！”莫问不满地道，“还是留着明早晨洗脸吧。”

着，便重新躺了回去，整个人都要缩进被子里去。

对刚才的洗脚一丝毫不感兴趣。

那老头儿却是没有走，继续劝道：“明洗脸的热水，我们明会送过来的。这两桶是洗脚的。”

墨六也不耐烦了，“水送过来了，我们爱干什么便干什么，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就是开口撵人了。

老头儿像是没有听懂一般，嘿笑着，“这水已经给两位客官送来了，那个”

“哪个？”墨六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是爷们儿话就利落点儿！”别他妈、的吞吞吐吐的。

老者脸上的笑容不变，“二位，我们爷俩儿这辛辛苦苦地把水提过来，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

“什么表示？”本来已经躺下的莫问探出头来。

墨六也是一头雾水，“清楚点儿，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那伙子也急了，“你们也不是头一次住客栈了，什么规矩不懂啊？！”

“这热水是要钱的？”莫问试探着问道。

那伙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总算是到点子上了。”

“没有！”莫问丢下两个字后，便将头蒙住，显然是没有掏钱的意思。

墨六也炸了，“这水居然要钱？！拿走，赶紧拿走！又不是老子让你们送来的，赶紧提走。”

那年轻人沉声道：“水既然提进来了，就没有拿出去的道理。”

“这是打算讹上，讹上了是吧？”墨六虽然心里害怕，可还是硬着头皮顶住了。

莫问的声音也哆嗦了，“我，我，我没有钱。”

两人一幅舍命不舍财的样子，倒是把那老头儿逗笑了。

他笑呵呵地打圆场，“我这孩子一根筋，两位别跟他计较。”

那伙子梗着脖子道：“一文钱而已，抠搜的。”

“什么，一文钱？”墨六瞪大眼睛，一副你别站着话不腰疼的样子，“老子兜里若是有钱，至于挤到别人屋子里，睡板凳吗？”

我遭这个罪，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省点儿钱吗？

“对，拿走吧！”莫问也跟着帮腔儿。

那伙子冷冷地看了墨六一眼，转头四处看着，像是要从屋子里找一样什么值钱的东西似的。

突然，他的眼睛在鱼篓上顿住了。

什，什么意思啊？

墨六的眼睛在鱼篓和伙子之间转来转去，一时没明白。

莫问也很诧异，“你看什么呀？那里都没有鱼了？”

“你傻啊，若是有鱼我们不卖，留着发臭啊？！”墨六嘴上骂骂咧咧的，可一点都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随着那个伙子一步一步接近鱼篓，墨六的手缓缓地摸向藏在身后的剑。

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老头儿。

心里盘算着，若是那些带着血迹的东西被发现了，先将这个老家伙砍了。

手起刀落，直奔脑袋，稍有差池，便会给了对方反应的机会。

不定会引来更多的人。

虽然他侧耳倾听，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可他相信，这两人就是过来打前阵的。

一步，两步，三步那个伙子越来越接近鱼篓了。

墨六的手也缓缓后移，即将要抓住刀柄了。

莫问藏在被子里的手，也握住炼柄。

一时间，屋子里只余下“咚咚咚”的脚步声。

那老头儿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目光在墨六的脸上打转。

墨六心里一紧，脸上的表情不变，仍是一脸嗤笑的样子。

就在墨六的手马上要摸到剑柄的时候，那个伙子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

墨六脸上的表情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先前不屑的样子，“停下来干什么，过去看看呀？！不定还能找到一些鱼虾什么的，这样你就有一文钱了。”

伙子像是没有听到他话里的讽刺一般，拔腿便向外走去。

这是发现什么了？

墨六神色一凛，便要追上去

莫问扬声喊道：“走这么急做什么？这是恼羞成怒了？”

墨六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抬起的脚。

“唉，怎么走了？”那老头儿边喊边追了出去，“你你这孩子，气性怎么那么大呢？”

“公”

墨六刚要话，莫问一个眼神扫过去，不耐烦地道：“赶紧关门睡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墨六知道直接失态了，迅速将门关上。

走到床前，用眼神询问，他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莫问也不确定，示意他躺回去，故意冲着门口扬声喊道：“赶紧睡吧，困死了。”

“谁不是呀！”墨六也不满地嘟囔道，“明若是起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抢到大鱼了。”

莫问语带讥讽地道：“打渔跟找我没有关系，靠的是运气，运气你懂吗？”

墨六不服气地道：“你运气好，我也没有见你的篓子装满过。”

“懒得搭理你！”莫问翻了一个身，带动着身下的床板咯吱作响。

“不就不！”墨六也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随着他的动作，凳子吱扭吱扭地响着。

不大一会儿功夫，屋里想起了鼾声。

“看来是睡熟了。”那个伙子压低声音道。

那个老头也不在佝偻着，脊背挺直，抬手摸了摸下巴，低声道：“走吧，大人还等着呢！”

“走了！”墨六张开嘴，无声地道。

莫问也坐直了身子，拧着眉头，回想着从刚才那两个人进来后发生的一牵

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你怎么看？”他的手指在被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墨六很直接，“我们走吧！”趁着他们的人还没有回来。

“你确定他们发现了？”眼睛扫了一眼墙角处的鱼篓子。

墨六用力地点点头，“我觉得他是发现了，如若不然，为何一句话都不，便匆匆离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