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拂过,李达身上一凉,一哆嗦人便清醒了。
他睁开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心里一凛。
垂下头,剑还抱在怀里。侧耳倾听,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从床帐后面传来。
眼前的火盆还在静静地燃烧着。
一切都没有丝毫变化。
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呢?他下意识地转动着脖子。
咦?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所有一切,都和他刚坐下来时,没有什么区别。
可刚才那一幕明明是那么真实。
四皇子就那样站在自己面前,冰冷的剑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难道自己只是在做梦?
可为何那个梦怎么就那么真实呢?
“叮铃铃”就在李达云里雾里一头雾水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怎么回事,有人闯进来了?
他刚想到这里,只见从窗外跳进两个身穿夜行衣,黑巾蒙面的人。
这两个人是谁?
李达拧着眉头,正要开口询问时。便听其中一个人好奇地问道:“李公子,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闯进来,意欲何为?”李达冷着脸,沉声问道。
“我们是何堂主的人啊?!”那个人疑惑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另外一个黑衣人冷声喝道:“李公子这位问,是不是明你开始后悔了?”
“哼,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何堂主。两位,若是再不离开,就别怪在下的剑不客气了!”
李达脊背挺直,赌是义正言辞,可手中的剑却没有动上分毫。
黑衣人冷哼道:“你的事情我会如实向堂主禀报的。只不过,我想知道,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最开始话的那个黑衣人急躁地话,“这还用问,你没有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声吗?”
死人怎么会有呼吸呢?
黑衣人:“既然如此,那就不劳烦李公子了。到时候,何堂主问起来时,别我没来抢功。”
“慢着!”李达低声喝着两个要上前的人,慢悠悠地道,“两位,即便是心里再着急,也不能乱了规矩!”
这是我的地盘儿,休想抢夺我的功劳。
“那你倒是快一点儿呀!”最先话的黑衣人催促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错过了我们约定的时辰?!”
“若不是担心你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我们才不过来找你了。”
李达被这一番话臊得满脸通红。
连忙拱手道歉:“是在下口误,错怪两位了。”
随即有些迟疑,“我也没有误时辰呐?!”自己不过是刚坐下一会儿。
“还有,你们两个也太冒失了,居然碰到了示警线?!”
“那有什么?”最先开口的黑衣人不以为意地道,“你不是已经将人都迷晕了吗?”
“现在我们在这个院子里走动,真的是可谓入无人之境一般。”
李达简直要被气死了,“心一些,总是无大错的。”
最先开口的那个黑衣人,不耐烦地摆手道:“行了行了,不这些了。你什么时候动手?”
李达斜了他一眼,“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们”
可看到另外一个黑衣人眼中的不赞同,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发憷。
他连忙改口道:“别着急,我马上就行动。”
“唰!”宝剑出鞘,直冲着莫问床帐刺去。
眼看着剑尖儿要刺到床帐上,便听“当”的一声,他的剑便被拦住了。
李达心下一惊,“冯雷?”你不是在滨州城吗、
冯雷勾了勾嘴角,“都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多废话!”
叮叮叮!
当当当!
眨眼间,两人已经对打了三十多招儿。
那两个黑衣人一点都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后,便从刚才进来的窗户再次跳了出去。
毫无意外,两饶身形刚冲出来,还没有站稳,便迎来炼光剑影。
两人没有犹豫,拔剑相迎。可毕竟两人势单力薄,渐渐地便处在了下风。
就在陆玉喜觉得可以收网的时候,突然冲在最前边的四个人突然反水,冲着身边的侍卫挥刀。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陆玉喜都差点不心挨了一刀。
“走!”被逼到死角的黑衣人,绝对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两人一纵身便跃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儿,几个起落便冲出了院儿。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了,以至于那几个暗哨都没有发挥作用的机会。
陆玉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这是连自己的暗哨的位置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他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命令道:“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达以及那个四个突然反水的人都被制住了。
平统领冷冷地看着几个人,一句话都没有,便抬脚向莫问的房间走去。
只是在越过他们的时候,丢下一个字:“杀!”
五个人就这样还没有来得及申辩,也没有来得及喊冤,便赴黄泉路了。
陆玉喜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几个人,又抬眼看着平统领,眼睛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平统领推开房门时,轻声唤道。
因为刚才的打斗,屋里的蜡烛都被扑灭了。
重新点上蜡烛后,屋里除了一片狼藉,床帐也拉开了,可却没有看到莫问的身影。
陆玉喜心下一惊,“殿下呢?”不会是出事了吧?
平统领连忙大步走了进去,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陆玉喜:“殿下,刺客已经制服了,您在哪儿?”赶快出来吧!
看着不住抖动的帘子,两人对视一眼。
平统领手举着蜡烛,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陆玉喜跟在一旁,手里暗自扣着剑柄。
“唰!”帘子被挑开,只见莫问双臂抱膝,头埋在双腿间,瑟瑟发抖。
“瑟瑟发抖?!”皇上看着眼前的密折,对那晚上整个事件的描述,忍不住冷笑连连。
不知道是在笑莫问胆如鼠,还是在笑发密折之人不会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