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洋洋洒洒,随风起舞。
到了掌灯时分,雪花已经将地面遮住了。
“唉,看样子,这雪还有的下呢!”
“可不是吗?明啊,可是要早起的。”
“谁不是?我最讨厌下雪了,真不知道那些文人墨客是怎么想的?!”
“人家那是附庸风雅!”
“切,那是不用他们扫雪!若是让他们顶着寒风出门扫雪,看他们还风雅地起来!”
“你那是吃不到葡萄葡萄酸!若是不用你扫雪,不定你会如何在雪里撒欢儿呢!行了,别发牢骚了,这就是同人不同命”
季府里,两个出来点灯笼的厮嘀嘀咕咕地着。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没有听清。
林清樾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廊下的灯笼随风摆动,划着一道道光弧。
烛火所到之处,那里的雪花就会被照亮!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何要调转马头,再次回来。
他更是不知道,他现在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他现在后悔了,后悔自己突发奇想,非得从那条路上绕道回去。
黑暗中,星虎默默地站在门外。
低垂着头,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你你的嘴怎么就那么欠儿呢?
看到大姐和莫问公子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你瞎嚷嚷什么呀?
你若是不嚷嚷,公子肯定是看不到的。
公子没有看到,肯定是不会吩咐调转马头,又回到季老先生这里来的。
盯着窗户上那道清冷的身影,他真是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公子看到大姐和莫问公子并肩走在路上时,脸色会突然间那样难看?
这个问题,林清樾也在问自己。
莫问是怎样的一个存在,雅当初回来时,已经过了。
这几的相处,自己虽然没有接受他,可也不排斥家里多了一个人。
那为何看到两人和谐的身影时,心里会如针扎般难受呢?
虽然有衣袖的遮挡,可他还是能想象的出,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还有,姐姐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可是从来没有冲着自己绽放过。
他摔下帘子,赌气回到了季老先生这里。
可住到客房后,他又后悔了。
姐姐回去后,没有看到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会着急吗?会担心吗?
不行,他得回去看看。
“现在?”星虎夸张地瞪大眼睛,抬眼看看空飘散下来的雪花。
一脸为难地劝阻道:“公子,这个时辰了,我们回去肯定会惊动大姐和二姐她们的。”
您还是留下来住一晚上吧!
就当是可怜可怜奴才了!
林清樾焦躁地道:“万一她们正是因为我没有回去,才焦急地睡不着呢?”
不不能吧?!
星虎觉得一定是在外面站得时间太长了,将脑子冻住了。
否则,自己怎么听不懂公子的话呢?
他蠕动了几下嘴唇,怯生生地问道:“那个,公子,您不是已经让吉叔回去了吗?”
吉叔回去了,她们自然知道您的去向。怎么还会焦急地睡不着觉呢?
再了,季老先生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她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万一呢,要是万一呢?”林清樾焦躁地道。
什么,什么万一?
“没有万一!”就在星虎一脸懵圈时,老福的声音及时出现在身后。
林清樾冷冷地扫了老福一眼,你出来添什么乱子?!
老福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现在雪路滑,公子这个时辰赶回去,才是让大家担心呢!”
嗯,老福得是!
星虎用力地点点头。
林清樾冷冷地瞪了两人一眼,最后摔门而入。
扯掉身是的披风,用力地丢在地上,然后愤愤不平地躺在床上。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里的郁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去伺候?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直到老福提醒,星虎才收起脸上的呆愣,如梦初醒般,急急忙忙走了进去。
他心翼翼地替林清樾盖上被子,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看着双手抱臂,站在廊下的老福,低声问道:“师傅,我们这样好吗?”
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顺着公子的心意的。
老福盯着远处灰蒙蒙的空,“这样的气里,你有几成把握不出意外?”
星虎想拍着胸口,他有十成把握,绝对不让公子出事!
可看着老福平静的侧脸,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垂下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
老福也不为难他,“你可听了人口失踪的事情?!”
星虎一激灵,“难不成是冲着公子来的?”
不会吧,那些丢失的人,不都是在村子里吗?
老福面无表情地道:“心总归无大错!”
“知道了,师傅!”星虎十分受教地点点头。
可又有些犹豫,“那公子他”
老福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淡淡地道:“公子只是一时想岔了!”这股别扭劲儿过了,自然就好了。
况且,她林木婉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束缚住公子的。
若真是那样,他不介意做一回恶人!
看着老福匆匆融入雪夜的声影,星虎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师傅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气!
嘶!师傅这是对谁动了杀心?!
远在京城的养心殿里,皇上看着跳动的烛火,淡淡地吩咐道:“灭了吧!”
太亮了,晃眼睛!
“是,奴才这就去!”一直站在龙塌旁的崔元,答应一声,将烛台上的蜡烛熄灭。
想了想,又将其他烛台上的蜡烛熄灭,拿出灯罩,将屋子里唯一剩下的蜡烛罩上。
皇上转动着手里的翡翠玉串儿,满意地点点头,“到底是你最懂朕的心思啊!”
崔元可不敢居功,满脸赔笑道:“是陛下抬举奴才!”
自从上次晕倒后,皇上的身体是越来越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