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简直都快要被逼疯了。
她愤恨地瞪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人,面色狰狞地喝道:“皇上的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对待本宫吗?”
“这纯心想要将本宫逼死啊!”
木婉忍着身上的酸痛,心里合计着:好歹是皇后娘娘,也是要些脸面的。
这要是放在乡下的村子里,肯定是要上演着哭抢地,嚎啕大哭的戏码。
林清樾的腰躬得更低了,用实际表现来反驳皇后娘娘的话是不对的。
我们对您都这样恭敬了,哪来逼死一?
皇后娘娘扫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定国公,恨声道:“四皇子真的想让本宫出来?”
言外之意,你真的想将宫里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白了,这也是她有些下不来台,想要找个台阶下。
可惜林清樾一根筋,没有听出皇后娘娘话里要缓和的意思。
他诚心实意地道:“正如母后所,不能让父皇走得不安心。”
“今日,便当着父皇的灵柩,诸位大臣以及家眷的面儿,将事情清楚。”
皇后娘娘有些意兴阑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题大做了。
只不过,如今陛下不在了,她的身份本来就大不如从前。
若是她因为林清樾的三言两语便退缩了,以后在宫里岂不是越发没有地位了?
她深吸一口气,“既然四皇子这样了,本宫也不会推拒。”
“我只问你一句,为何宣读陛下的遗诏时,要避开本宫?!”
林清樾恍然大悟,“原来母后得是这个啊?!”
“自从父皇驾崩,母后伤心过度,身体抱怨。故而,儿臣不过搅了您的清净。”
“是以,儿臣本想对众人宣读过后,便去母后的宫中,一来,探问母后,二来,也是将遗诏上的所言,与母后听。”
皇后娘娘:“”
她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怒火和恨意,真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毛头子,居然是个能言善辩的主儿。
他的一番话下来,自己倒是成了那个肚鸡肠,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还有,他刚才的那一番话,虽然得情真意切,可无非就是表达两个观点。
一,遗诏的内容已经公布于众了,你即便是想做什么手脚也不可能了。
二,这遗诏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听不听的,都无所谓了。
皇后娘娘咬着后牙槽道:“看来,倒是我冤枉于你了!”
林清樾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皇后娘娘的恨意,笑容真诚地道:“母后是关心则乱。”
“相信父皇没有走远的英灵,也当十分欣慰的。”
又拿皇上压我?!
皇后娘娘心里不忿,可当着众饶面,也到底不敢多什么。
她只能压下心里所有的不满,满眼欣慰地道:“看到你如此懂事、能干,本宫便放心了。”
林清樾态度诚恳地道:“多谢母后夸赞!只不过,儿臣到底是年纪轻,资历浅,很多事情,还需要母后多多指点。”
皇后娘娘笑了,“你放心,母后定然会帮你撑起这个江山的。”
林清樾很激动,简直就是感激涕零,“多谢母后!”
皇后娘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我母子之间,何需这样客气?!”
刚才还剑拔弩张,短兵相接,一瞬间就变成了母慈子孝,其乐融融了。
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
木婉懒得看他们做戏,心里只希望早些回去。
让彩云跟自己好好按摩一番。
她觉得,自己恐怕又要病上一场了
呸!呸!呸!
怎么就这么糊涂,居然还希望自己生病。
终于,过路的神仙听到木婉心里的祷告了。
林清樾一连串儿吩咐过后,便大手一挥,让众人散了。
木婉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和雅一起相互搀扶着回到了揽月居。
是夜,木婉睡得很不安稳。
腿上很不舒服,无论怎么放都是疼。
她难受地直哼哼。
一道不轻不重的按揉让她渐渐地放松下来。
木婉闭着眼睛喟叹道:“哎呦,你这按摩的手艺,还真的不是盖的。”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过来一会儿,木婉侧身躲开,“行了,别揉了,你胳膊上的伤还没有好,别抻到了。”
“你知道我是谁?”来人疑惑地问道。
木婉没有好气儿地道:“你这不废话吗?若是不知道你是谁,还让你按揉了这么长时间?”
我的警觉性有那么低吗?
莫问乐了,嘴角都快要扯到耳后根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木婉很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儿,我又不是死人,是你还是彩云,难道我傻傻地分不清吗?
木婉没有话,莫问也不介意,更不会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自顾自地道:“我就知道,你定然猜到我会过来的。”
被他这样一搅和,本来就睡得不踏实的木婉,现在更是没有了睡意。
她侧过身子,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疼地道:“你这几是不是特别累?都想消瘦了许多。还有,你的胳膊如何了?”
莫问咧着嘴,笑得别提有多傻了,“我挺好的,你就别担心了。倒是你,风寒还没有好便去哭灵。”
“眼下身体可还吃得消?!”
“那边的炉子上温着人参鸡汤,你过去喝一碗。”木婉吩咐道。
见莫问一边喝着汤,一边傻笑着。
木婉嫌弃地别过脸:傻乎乎的,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莫问唏哩呼噜地就把汤喝到了肚子里,“哎呀,胃里暖暖的,真舒服。”
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
那傻样儿,简直都没眼看了。
木婉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呀?!”
还以为他过来有话要跟自己,没有想到,只知道站在那里傻乐呵。
莫问重新坐了回去,握着木婉的手,满眼不舍地道:“我明一大早便要随队伍出京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红着脸补充道:“等着我回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