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公子好像还有话想说?”肖故看着欲言又止的乐初,问。
乐初点头。
有,当然有。
她铁了心想帮忙韩离挖墙脚,这会儿正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就是吧,这不安好心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答应不打我我就说。”乐初威胁。
肖故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旁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听也罢。”
乐初是个藏不住话的,肖故还就不信,她真能憋住不说。
因为太了解乐初,所以肖故不仅出言拒绝,甚至已经站起身子准备回屋。
这不,才眨眼功夫,袖子就被人捉住了
“别啊。”乐初拽住肖故的衣袖,一激动,干脆直言不讳道,“我就是觉着,你和永善公主年纪差太多,不合适。”
“年纪差太多?”
肖故惊讶的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他知道乐初是想拆散他和永善公主,也知道乐初一定会出言挑拨,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是这么个说法。
他不过二十一岁而已,是的,而已,没长乐初几岁,没长永善公主几岁,怎么就这么遭人嫌弃了?
她几次三番说他年纪大,他真有那么老吗?
伸手摸摸脸颊,水水嫩嫩的,貌似也不老
“你说。”肖故目不转睛的看着乐初,一个字一个字的问,“我有那么老?”
乐初舔舔嘴唇,隐约觉得自己闯了祸,不,应当说,如她所料,她的的确确闯了祸。
要不怎么说肖故是冷面阎王呢,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哟,当真是冷得快掉下来冰渣子了。
乐初能怎么办,当然是厚着脸皮赔笑。
“堂堂肖夫子怎么可能老呢,肖夫子分明只是长得显老而已嘛。”
二十出头的儿郎,终日不苟言笑,严肃得跟个小老头似的,能不老吗?
不是长得老,是显老。
此话一毕,冷面阎王面上的冰渣子咣当掉下来一半,露出来的半张脸,脸色铁青。
乐初咬唇,心虚得不行,面上依旧赔笑,自以为的继续补救
“老一点又怎么了嘛,至少精神很好啊。看夫子这精神抖擞的样儿,谁敢说夫子老?”
乐初拍一拍胸脯,一本正经的保证,“谁要是敢说夫子老,我收拾他我。”
只听咣当一声响,冷面阎王面上剩下的一半冰渣子也尽数落了。
肖故悔啊,他就不该顺着乐初的意行事,他就应该确信,乐初那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摸一摸心口位置,貌似很堵。
“怎么了?”乐初很是关心的凑近了扶住肖故,语气温柔的问,“是不是病了?”
“没事儿没事儿。”肖故急忙止住乐初的话头。
他怕,怕乐初一不小心说出一句人呐,得服老,这体弱多病,随时随地心里疼,到底上了年纪。
就怕乐初不光是嘴上说说,还会配上纠结又无奈的表情。
仿佛在昭告全天下,看吧看吧,我就说他老吧,你们还不信。
认真一想,肖故觉着心里头堵得更厉害了。
“罢了罢了。”肖故无奈的摆摆手,“你去上学吧。”
乐初尤不放心,“夫子,您老真没事?”
一听到老字,肖故的那口气儿越发喘不上来了。
乐初这是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看乐初的眼神,看似很关心他,实际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狡黠。
得得得,他认输。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保准不打你。”肖故说。
“那我可就说了。”乐初咧嘴一笑,“我觉着,既然肖夫子不喜欢永善公主,就不要拖着,永善公主正直青春,可耽搁不起。”
“听这话,初公子有意于永善公主?”
肖故就知道,乐初不仅来者不拒,还是个有色心的。
前世就是莺莺燕燕的不少,这会儿,竟是看中永善公主了。
只喜欢生得漂亮的,他倒是好眼光。
乐初撇清,“我没有!我可完全是为了夫子好!”
为了他好?
肖故不信。
乐初气得跳脚,见肖故还是不为所动,只得叹气。
“夫子啊,同为男子汉大丈夫,我深知你苦。”乐初垫脚,拍了拍肖故的肩膀,“你要不快刀斩乱麻,她能缠你一辈子你信不?”
这个么
肖故信。
乐初见有戏,愈发来了劲头。
“依我之见,与其躲避问题,不如正视问题。夫子何不将永善公主弄来书院,夫子想想,天天儿的相处,天天儿的给她冷脸,她还能不退缩?”
那是皇帝的女儿,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能受得了别人天天给她冷脸色吗?
肖故点头,毫不吝啬的夸赞,“言之有理。”
只是为难,“我出面,怕她误会。”
“这有何难?”乐初一拍胸脯,“我去!”
“好啊。”肖故歪着嘴角直笑,“你去。”
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所指之处,正是永善公主离去的方向。
乐初了然于心,抛给肖故一个“我懂”的眼神,一溜烟儿冲了出去。
好在永善公主步子走得又慢,在书院门口被乐初赶上了。
“公主留步啊。”乐初喊了一嗓子。
永善公主停步,回头,甫一看见乐初,脸上就堆满了笑容。
几乎是片刻不停顿的问,“可是他有话要你捎带?”
且听永善公主言语中捎带的含情脉脉,这个“他”是谁,不必多说。
乐初都不好意思说不是。
她傻傻的笑,“公主,是在下有话想同公主说。”
“哦。”永善公主收了笑容,不甚给面子的哦了一声。
“然而我不想听。”永善公主说。
说话的同时,已然要迈下台阶。
乐初急急忙忙补充一句,“事关肖夫子。”
永善公主的脚步立马收住了。
一改方才的冷漠,又变得热情起来,“怎么说?”
乐初咂舌,这位公主,转变得这样快,还当真是性情中人呀。
“是这样的公主。”乐初开始忽悠,“在下是觉得,你三天两头找肖夫子不是明智之举。”
“怎么?”永善公主明显不高兴了,“我还找不得他了?”
“哪能啊。”乐初继续咧嘴笑,“在下的意思是,您三天两头才来一趟,着实来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