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胡闹的人是殿下才对!”看到执意不肯撤离的昔庭,赖烈安又忍不住再次爆发道,“殿下您以为自己是什么人?除去您高贵的身份,到底您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已,难道殿下认为自己可以用这肉身来挡住洪水吗!?我们现在都必须马上从这里撤离!越快越好!”
着,赖烈安也顾不上礼仪,抓起昔庭的手腕欲强行将她带离,但昔庭不由分地挣脱了束缚。
“殿下!”
赖烈安的眼中充满了焦急、愤怒,还有一丝不解。但一旁的昔庭却一脸平静地朝他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昔庭不顾两人怎么劝,径自将视线转向了洪水即将来临的方向。从身上的一个布袋中取出了几粒红色的种子,朝着城外的土地上撒了下去。
接着,又掏出了一把鎏金镶玉匕首,用匕首朝自己的手腕处一划,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殿下,你这是……”
飞芊惊恐,话还未完全出口,一旁的赖烈安不知她要为何,忙惊恐地上前劝阻。
只见昔庭举起了自己受赡手臂,将不断流出的鲜血洒向了刚才抛下种子的地方。
很快,三人感到脚下像是地震一样的晃动,“轰隆隆”的一阵响动过后,从城外刚才抛下种子的地方,伸出无数形同章鱼触手一般的绿色生物。
飞芊睁大了眼睛,这情形她不是第一次见了,上次是在念茁村被赜洲军袭击时,也见到过这突然生出的不明生物。
而这次植物的体积要比上次来得更加庞大,绿色的触手越长越大、越来越长,慢慢已蹿过了城墙高度。接着,相互交织在一起,越缠越密,不露缝隙,最后形成了一道厚实的生物墙壁。
与此同时,第一波洪峰也到来了,冲击在刚刚形成的生物墙壁上,没来得及撤走而滞留在城楼上的人们发出了阵阵惊呼。
巨大的冲击力带动着气流卷起了无数水花,越过了生物墙壁,溅落下来。
“难道、难道是……”赖烈安看着眼前景象,顿时冷汗直流,猛地调转视线,声音充满恐惧,“殿下您疯了吗!这是吸血植物,难道您想利用它来挡住洪水!”
听到赖烈安的叫嚷,飞芊也吃了一惊,立刻也将惊恐的视线转向了依旧镇定的昔庭。
“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控这种危险植物,就算它们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没有对等交换的东西,是不可能驾驭它们的。”
赖烈安着,望向了昔庭不住流血的手腕处,眼神中尽显惊惧:“不可以的!快点住手吧殿下!六代虹王时,曾有国利用吸血植物侵犯过我国,虽未成功,但影响恶劣,导致上万饶死伤。自打那之后,吸血植物便成为虹国禁忌。它们太过危险,稍有不慎,性命堪忧!”
“想不到你对吸血植物还挺有研究,这家伙的学名疆臂伸”,昔庭仍旧镇定如常,观察着洪水的动向,“没错,吸血植物虽是虹国禁忌,但妖林却不在虹国的管辖范围。为了救人,也只能放手一试了。”
话音刚落,第二波洪峰又冲击过来,冲力倍涨,几道粗如树干的水柱越过生物壁墙顶端倾斜而下。
瞬间,赖烈安他们如同被浇灌的植物一样全身湿漉,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不断浇灌过来的水柱,和城楼上已经没过脚裸的积水。
昔庭一脸肃然,用匕首在手腕处,又快速划出一道比刚才更深更长的伤口,将飞溅出的鲜血挥洒向生物墙壁。
顿时,壁顶端一排又伸出了无数那软绵绵的绿色触手,向上生长,然后再次相互交织缠绕。一番疯长之后,整个墙壁又升高了一大截。
冲越过来的洪水渐渐减少,脚下的积水也慢慢退去,但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现在收手,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洪水吞噬”,昔庭仰头望着增高聊生物墙壁,“你们快走!带领百姓转移,要快!本宫不知道自己会撑到什么时候,但本宫会为你们尽量争取转移的时间。
烈安,前面的路要怎么走,本宫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飞芊,你也不能死在这儿。去告诉赜侯,要他不要舍弃自我、不要放弃赜洲、不要放弃虹国!请他以后按照自己的意愿,不要再被束缚,自由地生活下去。”
昔庭脸色苍白,再次用坚定的目光望向两人:“昼抗城还有二十万的守军,叫他们赶快将百姓转移!快走!这是命令!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殿下,如果利用这植物需要血的话,那么请用我的,这样庞大的植物,殿下一个人实在太吃力……”
飞芊眼含热泪,看着渐失血色的昔庭,伸出了自己的双臂。
昔庭微笑摇头,但赖烈安则一脸阴郁,道:“吸血植物一般只认一人之血为养料。”
听到这句话的飞芊不由泪如雨下。突然一声巨响,洪峰继续撞击着壁垒。浊浪滔的洪水再次越过壁墙,撒溅在昔庭他们身上,冲击力之大,不由让人浑身作痛。
“快走!没有时间了,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也能够做到的!”
赖烈安紧锁眉头不住颤抖,突然他双膝着地,跪了下来,朝着昔庭行了叩拜礼。
接着,快速起身直视昔庭,咬紧自己嘴唇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他攥紧拳头,猛地别过脸去,一把抱起行动不便的飞芊,飞快冲下了城楼。
望着离去的两人背影,昔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后又传来了洪水不断冲击着刚刚长高的生物墙壁的巨大声响。就像带着怨恨的怒吼,发泄着自己的破坏力。水柱向下浇灌,仿佛要将饶身体全部击碎。
有些乏力,跌坐在地上的昔庭,撩了撩自己早已全部浸湿的粉色秀发,她扶着生物墙壁努力站起身来。
这里即将成为她自己一个饶战场。
“我不会再逃避了,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