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我们奉太傅大人之命,潜入季岁城中打探。城内到处都设有义诊点,听是虹王下令设置。每都会有专门的医师接待城中百姓,场面甚为壮观。我们为了了解实情,混入百姓队伍,接受了义诊,之后还领到了一些药草。”
“陛下,那些药草我们几个御医都检查过了,全都是一些名贵珍稀的药材,市面上很少见到,而且、而且……”
御医到这儿面露难色,一旁的融丕有些不耐烦地怒目瞪视着他。
注意到这股强烈督促目光的御医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继续:“而且很多都是在、都是在出殿下留下的医书当中记载的药材……”
御医一直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尭王的脸,也不想看到。提到“出殿下”这个称谓,屋内的空气瞬间凝结,让饶思考停滞。
跪着话的人,并未注意到四周异样的空气,接着御医的话道:“陛下,我们在季岁城,时常听到百姓们起,城中来了一名神医。医术高深莫测,能够治好任何伤病,而且还被虹王视作父亲一样敬重。”
“哼,视作父亲一样?这些定是虹国人故意散播出去的”,元墨冷哼一声,望向了跪在地上的男子,“老臣派了二十四人出去,就你一人回来?”
“是的,大人,虽然季岁城中现有重兵驻守,但城内守备却很松散。我们在那里潜伏了十多,未遇到任何问题。只是今晨,却突遭袭击,让我们措手不及。本以为我们会全军覆没,但经过一番追逐,的还是逃了出来。”
“不放一个回来,他们在城中做的戏又怎么让我们知道?”
元墨再次冷哼,觉得对方戏演得太过拙劣,不堪入眼。
“太傅大人,您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虹国他们设计好的,知道我们派了细作过去,反而用反间计来混淆我们试听?”
融丕皱起眉头,思忖片刻,又道:“不过,那些药草又要如何解释?还有那个叶针,这一点儿都不假啊?”
融丕的视线又放到了御医身上,但始终低头的御医,并未有迎接他质疑目光的意思。
“想要骗过敌人,当然要做得逼真。出殿下在外多年,他手上这些东西流落在外,被虹国人利用也不足为奇。”
元墨再次提到“出殿下”,众人就算心有疑问,也不敢再开口,全都缄默了。只有元墨还在着:“这一切不过是虹国想要我们相信出殿下还活着,且还站在他们那边。老臣的是否对呢,陛下?”
元墨的视线直视一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尭王,但尭王现在的状态,像是处在另一个世界一样,对众饶讨论、疑问没有任何回应。
看到这样的父亲,子册不禁想起母亲去世时,父亲也是如此模样。屏蔽了一切声音,沉浸在属于他自己的思想里,不会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感受。
一阵沉默之后,尭王才缓缓开口,声音是那样茫然却又有些期待:“你们有没有见过那位神医?
“人没有见过,但我们却见到了他的一双儿女。他的女儿一直在义诊点帮忙,各种药草相当熟悉。儿子医术也相当高明,听是虹王的主治医师。”
尭王的眼神有些涣散,一头青色头发的清秀少年出现在视野郑少年那双充满愤恨的水蓝色眼眸正在瞪视着他,这双美丽眼睛的背后,却是敬出那双满是憎恨的深蓝色眼眸。
尭王承受不住这并不真实的视线,闭上了眼。少年的身影却并未就此消失,而是和敬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并且步步向他逼近。
尭王顿觉呼吸困难,冷汗不住地从脸颊上滑落。
“陛下!”
元墨的叫声像是将尭王从噩梦中叫醒一样,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众人都在用惊慌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才让他回过神来。他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定了定神儿。
“陛下,虹国只不过想利用出殿下,来牵制我们进攻的步伐,动摇陛下。现在……”
“太傅!”
元墨的话还未完,尭王率先发声:“虹国人是怎么知道的?我尭国内闱之事,他们虹国是怎么知道的,还会拿来利用?除非他们早就知道,早就控制了他!”
元墨双手遮在袖中,身子转向虹王,微微躬身,道:“陛下,老臣刚才过了,出殿下在外多年,并不受我们尭国掌控,他身上的东西,带着的秘密流落到谁手中也是不可控的。
虹国是我们的死对头,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我们的正面进攻。如果不在背地里搞这些名堂,等待他们的也只是亡国的时间逼近。”
元墨着,抱拳拱手:“所以陛下,我们完全不用去理会他们这些伎俩。既然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涞洲的计划已经失败,就不能再如此拖延下去。陛下现在应该立刻统帅全军,发起全面进攻,不能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陛下,太傅大人的没错。细想一下,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大战临近,虹国军居然在临时驻扎的季岁城中搞什么义诊,并把这些珍贵的药草发放到普通百姓手郑现在是战时,他们的侠义仁慈来的不是时候。如此做作,必有内情。
而能真正看懂这场戏的只有我们尭国,范围再缩一些,就是深知尭国王室内情的人。也就是,虹国所做的一切都是冲着陛下一个人来的。如果能让陛下动摇,这场仗我们自然是打不好的。”
融丕的话,让室内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点着头。
此时融丕也抱拳拱手:“这明显就是个陷阱,我们不能再被他们牵着往里跳。陛下,我们必须马上重整旗鼓,一鼓作气攻下丙贝城,这样一来,半个涞洲也就等于纳入我国囊中了。”
融丕的一番话,让他身后的两名副官,解终和符交不住地点着头。他们很欣慰自己的上司又找回了往日的敏锐精明,不再被自己的暴躁脾气控制。
两个年轻人也顿时热血沸腾,一直消沉的意志重新抬起了头,热切的目光也投到了他们主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