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都赎到了吗?怎么还不见回来?是不是跟人动手了?”黑虎等人迟迟未归,赵恒月心里七上八下,半夜爬起来叫醒丑奴儿。
丑奴儿见此时才三更,不禁安慰一句,“王妃放心,黑虎他们自有分寸的,兴许是未在城门关闭前赶回,所以只能在外住一晚!”
“不会的!约定的赎人地点我知道,不可能赶不回来。你跟我一起去打听打听!”
“哎!王妃啊!这夜半三更的上哪儿打听?何况更深露重,就算要去,也不用您亲自去。我带断念一起吧!”
“我跟你一起吧,反正我也睡不着!”赵恒月语气坚决道。
如丑奴儿所说,半夜三更上哪儿找人。做夜生意的买卖就那么几家,无非是赌场、妓院这么些地方。赵恒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丑奴儿几个挨个挨个的找,没成想还真就打听到了黑虎等人的去处。
“妈妈!不好了,不好了!前院突然闯进了一群蒙面人,咱们的打手压根挡不住啊!”苏玉刚与老鸨密谈完毕,一个姑娘就着急忙慌上楼禀告。
“谁这么大胆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鸨冷眉一竖,就要出去。
苏玉突然心口一疼,他难受地一下坐倒在椅子上,慌忙制止道:“别轻举妄动!”
有了苏玉的授意,赵恒月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直冲进了大堂,紧接着不容分说,挨个包间的搜。当黑虎等人一个个被拎出房门的时候,酒都惊醒了大半,再看赵恒月的脸色,当时心脏都吓停了。
“酒壮怂人胆!”赵恒月虽然盛怒,但在这种场合还是给属下一干人等留足了面子,她瞪了黑虎一眼,只冷冷问了一句:“叫你接的人呢?”
“在……在楼上……绣房里!”黑虎尴尬道。
赵恒月跟着丑奴儿三两步上到楼上,丑奴儿一脚把绣房门踹开,原以为会有什么不堪的场面,接过只有苏玉烂醉如泥地躺在地板上。
赵恒月脸色黑的像锅底,她狠狠踢了苏玉两脚,气道:“把他抬回去扔进小黑屋!你们几个,明天一早自去找丑奴儿领罚!”
“王妃,我已将黑虎几个挨个审问过了,不曾有妓女向他们套过话!”丑奴儿汇报道。
“那那家妓院呢?有没有什么古怪?”赵恒月问。
“暂时没发现异常!开妓院的是赵国本土的商人秦越氏!”
“本土商人?那就叫葛鸿再去查看看,这里面的门道他比我们懂!”
“明白!”
“王妃!您叫我送到妓院的药,我送去了,有几个昨天伺候喝酒的姑娘被苏医师传染了!”断念从外面回了公主府。
“叫黑虎他们也老老实实在屋里隔离,一个二个都不给本妃省心!”
“王妃也别气了!这些个臭男人不都一个德行!叫我说,都送去宫里当太监得了!”断念道。
气归气,赵恒月也没小题大做。苏玉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也不知自己被关了多少天,反正是度日如年。可奇怪的是,原本脸上鼓囊囊的痘痘,一天一天自动消了下去。
“王妃,苏医师已经睡熟了!”赵恒月正专注看书,断念进来禀告一声。
“好!”赵恒月随手把书用书签隔好,放在了桌子上。
“王妃!已经关了月余,想必苏医师应该知错了!”
“规矩在那儿,以为到了赵国就可以不执行了吗?你不必替他求情!”赵恒月态度很坚决地说。
“吱呀”地库的门被打开,赵恒月提着个灯笼独自走了进去。穿过一条很长的甬道,才到关苏玉的小黑屋。赵恒月将灯笼放在门边,如前些时日一样,麻利地为苏玉涂药。
“看来这药管用,还是见好了!”赵恒月的手指轻微触碰了一下明显干瘪下去的痘痘,放下心来。她刚转身准备离开,门边的灯笼忽然灭了,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按在墙上。赵恒月一惊,知道苏玉怕是醒了,刚吼了一句:“你想干什么?”一个带着愤怒气息的吻就汹涌而至。赵恒月下意识挣扎,但苏玉不给她丝毫挣扎的余地。不单如此,苏玉就像非要发泄一下情绪那样,吻完她的唇还要继续。赵恒月顿时慌了神,她道:“你再这样,我就叫断念进来杀了你!”
“你只管叫她进来好了!你当我怕死么?”
“你!”赵恒月一记耳光扇了过去,苏玉在黑暗中冷笑一声,“哼!想打就打,想罚就罚,想撵走就撵走!你当我是什么?!”
“那你这样又算什么?!叫你去给这个、那个诊脉是我不对,但你呢?你尽敢带着黑虎他们到妓院去喝酒!你简直……”赵恒月没争辩几句,苏玉的唇就再次覆盖上来。
“苏玉,你滚开!……你……!”
也许在光亮中,苏玉还会有所顾忌,但现在,他只感到赵恒月颤抖的躯体在黑暗中无助挣扎,这就像狩猎一样,困兽犹斗只会让猎人更来兴致。苏玉更加疯狂起来,他修长的手指抚在赵恒月的肩颈、背脊之上,唇痕更是肆无忌惮。
“苏玉!你别这样!你……!”
断念在外面等了一阵,心里很不放心,平时这个时候赵恒月早出来了,可现在却没见影子。想到这里,断念赶忙疾步而入,刚走到甬道,苏玉就听见了脚步声,他虽然动作停了,但依旧让赵恒月无法动弹。
“王妃!王妃!”断念呼喊了两声。
“断念!我在!再过片刻就出来了!你先到外面守着,别进来了!”
“是!”断念虽心又疑虑,但还是退下了。
过了好久,甬道寂静如常,赵恒月与苏玉两人心脏剧烈的跳动声格外刺耳。因为苏玉过分的举动,牵引了药力,使得赵恒月差点头疾发作。现在虽然平复,但赵恒月心中一阵悸动难受,苏玉又忍不住俯身吻了他。
“你滚开啊!你非要叫我恨透你不成?”
“你恨就恨好了!只要你高兴,我天生就招人恨!”
“苏玉!你个王八蛋!究竟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当我的人!”
“你个死太监!你简直是自取其辱!”赵恒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他,想跑却又被苏玉强拽回来。苏玉抵在门口,摸索着把灯笼点着,柔光再次回到这间屋子,赵恒月靠墙站着,整个人早就没了半点肃杀之气,而是像个被侵犯的女人那样,不知该以何种面目见人。
“把衣服穿上吧!”苏玉捡起地上的外套递过去,赵恒月眼皮都没抬,推开他,就那么穿着内裙毅然决然地要朝门外逃。
“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样出去……”苏玉忙追出去,拉住她。
“你别碰我!”赵恒月用力一甩手,差一点就歇斯底里吼了,“我现在想明白了,怕是只有我沦落成一颗废棋,你才不会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赵恒月话音未落,苏玉忽然一抬手,一根银针扎在赵恒月的发丝间,赵恒月软塌塌倒进苏玉怀里,人事不知了。
“断念!断念何在?”苏玉抱起她,朝甬道外喊了一声。断念在外听见了声音,立马带人冲了进来,看见苏玉抱着发髻散乱的赵恒月匆匆往外走,当时吓了一跳。
“王妃……这是怎么了?”
“她刚刚头疾又发作了。对了,她的衣服应该掉在里面了,你叫人去找找看,里面的灯灭了,我也手忙脚乱什么没看清!”苏玉镇定地说。
赵恒月一路被苏玉抱进了寝室,苏玉诊脉、用针……所有的事都做的顺理成章、滴水不漏。等屋里只剩他跟赵恒月两人了,他这才把那根隐针从赵恒月头上拔出来。
“你混蛋!”赵恒月醒来,情绪激动的不行。
“我就是混蛋!我这个混蛋现在跟你休戚与共、生死相依!你跟我置气重要,还是你跟你儿子的前程重要?你难道不想早点回去,免得局势生变吗?”
赵恒月与苏玉四目相对,冷冷对视了半天,“那么现在,请滚回你该待的地方,本妃多看你一眼都……”
“都怎样?”赵恒月话还没说完,苏玉再次逼近了她。
“都恶心!”赵恒月别过脸不想再看苏玉那张奸邪的嘴脸。
然而她偏头的瞬间,苏玉却清晰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刚刚是赵恒月的头发遮住了,他并没发现。
“你这么易怒烦躁,是因为月事要来了!等会儿我叫断念给你准备一晚调理汤药!”苏玉原本冰冷的语气莫名其妙变得无比温柔,他修长的手指抚在赵恒月脖颈上,想要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印记。
“啪!”赵恒月扭身又毫不客气地狠扇了他一记耳光。“苏玉!你当自己是谁啊?你好放肆!”赵恒月吼道。
苏玉的眸子瞬间腾出火来,他一把掐住赵恒月的脖子,却最终没下去手。
“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把你变成萧齐珍那副样子,可我却没有那样做!这么久以来,我是一直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利用你,但是,我到底有没有对你用真心,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这几日,你务必想法告诉赵政,周王这两个月就要死了!叫他加强赵周边境的巡防!”苏玉说完就要出去,走了两步微微回头,“还有……”他的语调又恢复平素的轻言细语,“你洗澡的时候留心着点儿,别让丑奴儿她们瞧见了你身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