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齐衍眉峰渐冷,他凝视着赵恒月的眼眸,严肃地问:“你知道些什么?!”
“一无所知!但我笃定,你们萧家宗室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好意,因为我有足够份量的入局筹码!”
“本王不同意!”萧齐衍简洁明了五个字,把赵恒月拒绝的明明白白。随即,他果断起身,准备离去。
“萧齐衍!”赵恒月两步追下台阶拉住他,“我问你,干什么事不需要钱?!吴氏若没清风阁、南巷堂这些聚宝盆,他们的根基能这么稳?更何况,临安的资源、吴氏内部的机密,你们该如何获取得到?周国那边的局势要不要有效保证?你们绕开了我,自然也是有法子的,但得花多大的成本跟代价,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松开!”萧齐衍强行甩开赵恒月,凛若冰霜,“赵恒月,你究竟要折腾到几时,才肯消停?!”萧齐衍是真动怒了。
“这仅仅只是一笔交易!萧齐衍……”
“够了!既然你把它当成一笔交易,那你想从中得到些什么?!”萧齐衍强忍着一触即发的情绪,理智且冰冷地问一句。
“让我一手创建的赵氏商盟,能在百年之后取代南巷堂、清风阁。只有这样,我的心血才能与萧国的国运紧密融合,以确保长盛不衰。”赵恒月不假思索回答道。
“哼!你倒是野心很大啊!可是,你以为我会信?!你当本王是个傻子吗?!”萧齐衍一眼堪破,当面拆穿了。
赵恒月有些始料未及,这么合理且严谨的答案,连她自己都信了,萧齐衍居然不信。她看着萧齐衍,那双冷眸依旧寒澈,然而在这寒澈的双眸之下,深藏着对她不动如山的容忍和信任。“随你怎么想吧!我现在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全部身家,押在你们萧家宗室身上!我是看准了商机,打算一本万利!”赵恒月微微低头,避开萧齐衍的目光。
“那你看着我呀!既然要伪装出一副奸商嘴脸,又怎么不敢直面本王呢?!”萧齐衍抬手强行勾起赵恒月下颚,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有病!你为什么不学学萧齐景……”
一听到“萧齐景”三个字,被赵恒月脱口而出,萧齐衍突然手一撑,把赵恒月抵到了廊檐立柱上,“这么多年,他可真是帮衬了你不少。替你在朝中安插人手、为你在吴氏阵营里斡旋、帮你争江湖和生意上的资源……真是对你有求必应得紧!王妃,你说说,本王该怎么谢他呢?!”
赵恒月清清楚楚感觉到萧齐衍身上的杀气和醋意,却偏要挑衅道:“是啊,你九弟他一直都对我很好!他可不像你,对人从来都是轻言细语、温润儒雅、一派翩翩君子之风……”
“砰!”赵恒月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身侧木屑飞溅,萧齐衍一拳捶在柱子上,柱身当时就是个坑。下一秒,萧齐衍负气而走,赵恒月看见他手上的血顺着指尖往下流,却始终没再敢过去拦他了。
“是啊,你九弟他一直都对我很好!他可不像你,对人从来都是轻言细语、温润儒雅、一派翩翩君子之风……”赵恒月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反反复复在萧齐衍脑子里回荡,他忍不住喝的烂醉如泥。迷迷糊糊萧齐衍看见边上有一块黑布,抄起来往眼睛上一蒙就开始提笔画画。等萧玉找见他时,他人在桌子底下,桌子上放着一幅惟妙惟肖的赵恒月画像。
“爹爹、爹爹,您……您这是怎么呢?酒喝这么多!娘亲是不是又惹您伤心了?”萧玉心疼的不行,俯身费力钻到桌子底下扶她爹起来。等摘下萧齐衍眼前黑布,萧齐衍微微睁眼,醉眼朦胧看着萧玉。
“爹爹,地上凉……”萧玉还没说完,就见萧齐衍强撑起身,冲萧玉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别管我!”说完,软塌塌倒在了就近一张椅子上。
萧玉看着她爹,又看看桌上那幅画,画中人眉梢眼角、一颦一笑,全都跟她娘亲一模一样,好似她娘亲本人,就是从这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爹爹,您跟娘亲真是印证了情深不寿这四个字!您蒙着眼睛都能把她画的这样好!如果娘亲只剩三五年寿数,她做的那些伤您的事,您还这般在意吗?!”萧玉流着泪问道。
“胡说!出去、滚出去!”萧齐衍吼一声。
“我没胡说!我也不想骗您了!是娘亲在苏宅亲口对**说的,当时我就在门外,我都听见了。您怕是也根本不相信,娘亲是为了她的生意千秋万代吧,她这么着急掺和朝政上的事,说白了,不过是想……”
“住口!”萧齐衍翻身而起,他瞪圆的双目里遍布条条血丝,那样子凶神恶煞,萧玉当时就被震慑住了。然而下一秒,一行清泪从萧齐衍威严肃杀的眼眸中滑落。“玉儿,你胡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呢?!”萧齐衍伸手揽过女儿,伏在她肩头极其隐忍地哽噎一句。
“爹爹,您……您别这样!我们想法子给娘亲续命,一定有法子的,您相信我、您相信我……”萧玉抱紧她爹,难过之情,无以言说。
“你娘亲昨晚,突然主动过来找我说……我就已经预感到了……她还想瞒着我……还拿你九皇叔出来欲盖弥彰,故意惹我动怒……她当我不知道,这是在安排后事了……”
“爹爹,娘亲是不想让您难过!她情愿您多憎恶她一分,也不想您……”萧玉哽住,也说不下去了,缓了好久,她才又说,“咱们都配合她装糊涂……法子暗暗想就是……她那个人脸薄,最害怕人家拆穿她了。我在扶灵路上,偷偷开棺验了尸,那具尸体绝对不是苏伯伯的,他一定没有死!苏宅给娘亲的那颗药也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解药,只是娘亲被她们蒙在了谷里!”
“哼!没死便好,本王就害怕他真死了了,这笔帐,还是今生算清!”萧齐衍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