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甘愿接过他手里的忘情丹，握在手中，微微吸了一口气！：“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如果下一世我们还能再相遇你，你会像如今这般恨我吗？”

“......”我没有恨你，只是不会爱你。

见他沉默，她心中又揪紧一疼，明明早已知道答案，可还是忍不住想要与他多说一句话，哪怕是他多给一个眼神，便足矣。可他却转过头去，瞧都没瞧她一眼，想来自己真的很惹人讨厌。

“我知道了，忘情丹我吃！”只要是你提的，我都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也是我欠你的。

她手有些颤抖打开瓶子倒了一颗出来，慢慢放入嘴里。可她的心真的很痛，原本强忍在眼框中的泪水终是从眼角下流淌出来。

同时另一只手掌也在使出一道法力，落寞的眼神望向背对着自己的无御，心中那股痛更疼更绝望了，不过也好，这样也可以让自己彻底断了任何念想。

可她看不到无御的心同样在承受着比她更疼数倍的痛，他之所以会背对着她只是不想让她看到他为她心痛时的模样罢了。他并不知道此时她的心里居然想了他那么多不好的事情。直到她重重一掌击向自己的胸口，无御嘴里传来一股血腥味，一股鲜血喷口而出，心里猛然攻来一股无法忍受的痛，才回过头去看。

可她已经倒在地上，胸口前的绿色纱幔衣被血染红一大片，视线却从未离开过无御。

无御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愤怒，强忍着心里的痛奔向她面前，扶起她，托在手臂上吼道：“你疯了？”他从未想过因为自己的为难却让面前的女子做出这等蠢事，虽然他有想过把她打回原形，但那也只为解咒，并不会伤害到她的性命。

可如今她自废修为，内丹，她这是在想死吗？

她听到无御吼自己的话很开心，淡然一笑，用很大的力气去回答道：“我不后悔，如果让我再来一世，我依然会选择爱你。”

他没有理会她的话，一手托着她，另一只手对着她的胸口给她输入灵力。

她看着他奋力救自己的模样，感到好温暖。

如果你当初也是这般对自己该多好，只可惜晚了。：“你别救我了，我不想再承你多一世的恩情了，如果来世我们还能再相遇，我希望你不要讨厌我好吗？”

如今她的脑海正在回忆过往的种种，很快就会忘记一切，离开他了。

在这最后一刻她真的只想再好好再看他多一眼，多说两句话。不想他浪费无畏的灵力来救她，因为没用的，她已经自毁内丹了，没了内丹就等于没了精气，这对于它们植物来说更是没有回天的余力。

“你别讲话。”他冷冷道。他不管不顾的继续给她输灵力，可她的身体仿佛吸收不了一般，根本没一点好转。

当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无力支撑下去时，她知道她马上要离开他了，用完仅有的力气对他说完，“永别了！”后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起来，闪闪亮光聚起慢慢从一个曼妙的女子化回一株细小的小茶树，不过却是株枯萎的小树苗，没有一点气息。

无御看着她从自己怀中化回小树苗，怔怔用灵力托起，生怕弄疼它一般，小心翼翼，继续给她灌输灵力，好像根本不相信她就这样死掉一样。

他以为把她打回原形，要她忘记自己，这样牵咒自然就可以消失，他也就不用承受她时时带来的那股心痛，他以为他会很高兴的，可他的心还是在紧紧抽痛，痛的仿佛突然空掉一块皮一样令他无法忘怀的痛。

......

自那过后，无御从新把小树苗种回殿前原本的地方，每日亲自悉心照料，从不让仙娥们接近半步。

仙娥们也搞不懂，为什么平日里叶茂花白的茶花树，怎么在一夜之后，竟然变成了一株枯萎的小树苗，实在让她们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它受如此大的伤害？而且她们的帝尊还亲自下令不准她们靠近小茶树一旁，看的如此宝贵，自然靠都不敢靠近半步，每次从那经过都要绕开几步之远，生怕一不小心有什么闪失来到头上来，吓得整个崇阳殿的仙娥个个心惊胆战。

每到了深夜，无御都会不由自主的来到殿前看一看那棵枯萎的树苗有没有突然活过来，有时一看就是一宿，可每次都会绝望离开，她终究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他也去寻过她的魂魄，走遍了冥界个个角落，依旧没有找回到。

按理来说就算她死了，始终会有魂魄流落在冥界的，可她就像是没有魂魄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他也猜过她不是普通的花仙，毕竟短短千年的修为，她居然能与上神级别并列无疑，更加不可能那么容易死才是。

可事实告诉他，她的确死了，连魂魄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天深夜他再次来到殿前，高高屹立在小树苗面前，神情忧伤的伸出自己的手，看着那道小小的疤痕，不觉的自言自语起来。道：“为什么你还在，不是也应该跟着她一起离开才对吗？为什么？难道真的如了那句誓言，你真的要永生永世，都只爱我一人，只追寻我一人吗？如若我此时答应让你陪在我身旁，只是我不会爱你，你可否愿意回来？”说到这里，他不觉自嘲笑了起来：“如今说这般话有何用。咳咳...咳”无御突然咳了起来。

自从那晚后，他总是时不时的咳嗽。

一咳起来就猛咳个不停，有时候还咳血，也找不出原因来。或许是因为那晚留下来的内伤，才导致他会咳嗽咳得厉害，但不过也只是偶尔会咳。

猛然咳着咳着，他突然“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刚好喷落在那株枯萎的小茶树里。枯萎干燥的叶子随即被染红一半，小小的叶子被撒上鲜血后，仿佛像开出了朵朵娇艳欲滴的小红花一般，没那么难看了。

咳出那股血的无御，感觉舒服了很多。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一边轻拍着胸口来缓解内伤留下来的疼痛。

不得不说这牵咒让他受够了折磨啊！

他已经是修为境界最高的古神尊了，没想到竟对一个牵咒束手无策，想想都觉得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