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在你心里,我江羽臣是傻子么?你知道我忍了多久了么?”
“你……你知道什么?你,你调查我?”我忽然有点紧张起来。
“林菲!我需要调查你么?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喊着邱泽的名字冲到雨里去,我们在美国的时候,你神志不清得贴着我的嘴唇抓着我的衣领问我为什么不是他,你每次酒醉迷离之际,抓着我的手呢喃着别离开我,可是你最后说出的永远是邱泽的名字,还有你每次看着我那种失神、痴迷的眼神都像一把尖刀一样无情,林菲,我江羽臣到底是什么?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卑微的替代品,难道不是么?!”
我被江羽臣的一番话、被他的愤怒震住了,我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我对他做了这么多。我一直都把江羽臣当成是毒品一样,只有吸食这种毒我才能缓解邱泽带给我的痛,我躲在角落里,偷偷得沉迷在这种毒品中,我连雅西她们都没有告诉,我以为我掩饰得天衣无缝。我甚至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江羽臣知道了这些会怎么样,我是真的连想都没有想过。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感情劈腿的第三者被抓了现形一样,满心羞愧,我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来,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
“我不知道么?林菲,你以为你掩饰得很好么?你以为低着头不说话,就可以把我傻子耍么?你心情不好?你是看到你的同学,又鬼迷心窍了吧?”江羽臣暴戾得朝我吼着,他的十根指头钳紧我的胳膊。
“对,对不起,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除了愧疚我满脑子都是空白。
“对不起?我江羽臣这么卑贱得给你当替代品,就为了换你一句对不起么?”他撮起我的下颏,刀锋一样尖锐的怒脸凑近我的面颊,他的鼻尖时不时得碰触着我的鼻尖,炽热而急促的呼吸拍在我的脸上。
刚刚从酒吧出来的霍振东和杨宇被冬日的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寒战。
“谢谢您啊霍总,这么信任我们公司,能把这么大一个单子给我们。”杨宇边搓着手边说着感谢的话。
“没什么,我不是信任你们公司,我是信任你。”
“哦?”杨宇惊讶得看着霍振东。
“现在那些项目经理哪个不是吃回扣、抬价格、打时间差、以次充好,我知道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说着霍振东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喏,这个是你的。”
“霍总,这个我不能要,您不是说了么,最讨厌吃回扣的,我签成这么大笔单子,公司本来就是有奖励的,我哪能还要您的钱呢。”杨宇连忙推回霍振东递过来的卡片。
“这个不是我给你的,是刚才的那位刘总给你的,落日海岸要全部用刘总那的钢材。”
“可是,可是我们公司一直有钢材的合作商,您也知道原料商的招标关乎到工程质量,公司是很慎重的,这个……忽然要换原料商,我得跟回去领导汇报一下,看看……”杨宇为难起来。
“这个我不管,这是落日海岸这个工程给你们的先决条件,如果你实在觉得难办,初次合作为表诚意,我可以替刘总承诺落日海岸这个项目给你们的价格优惠一成。”
“什么?一成?这么大的力度,好我回去找领导商量商量。”虽然是在寒冬腊月,杨宇的额头上却冒出一圈汗珠。“只是刘总那的钢材质量过硬才行啊。”
“这个就是贵公司的考核标准了,这个你还是先拿着吧。”霍振东说着把那张卡直接塞进了杨宇的衣兜里,“你的女儿今年就要上学,你没有北京户口,又住不上学区房,有用钱的地方,密码六位数相同,是你的幸运数字。”
“霍总,您,您好像很了解我啊,连我的幸运数字都知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么,这钱你好好拿着,工程的上的事情,都和你没关系。”刚说完霍振东深邃的眼眸就被停留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所吸引,透过挡风玻璃,江羽臣凑近我的脸,我们两个貌似接吻的画面印在霍振东的瞳孔上。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了还和我在一起干嘛?你知道一切还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我哆嗦着嘴唇满是哭腔的问他。
“对啊,为什么呢?我,我是疯了才心甘情愿被你作践!”江羽臣把撮着我下巴的手狠狠的捶在了我身后的车窗上,他愤怒的双眼布满鲜红的血丝。
他甩开车门扬长而去。
从江羽臣把我扔进车子开始,我的大脑就像一台短路的计算机一样,呲啦呲啦的只剩下混乱的杂屏,时而也会因为电流波的碰撞闪现出几个画面。
他第一次吻我的额头,他说,“林菲,如果他活着我一定会把你夺走,可是他死了,我可能永远都没有这种机会了,但至少你能把仅剩的可能留给我。”那一刻他放下所有的光环,摒弃所有的骄傲,他那么卑微的祈求我,求我只给他一个缝隙。
他特意抽时间陪我参加公司的年会,他对我形影不离,照顾体贴,可是我却面无表情的在雅西她们面前淡淡的介绍,这是江澜集团董事长,我只听到李媛和叶莎的惊呼声,却没看到他像个孩子一样失落的眼神。
他追着我到美国,在公司的派对上拉着我的手公开我们的关系,可是我却因为一个惠特尼博物馆,就对着着他发酒疯,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得记得我当时说过什么,但那些话一定比一把把尖刀还要锋利。
我看着他摔门而出,我的心底忽然升起一阵恐惧,他走了,我永远失去他了。
我推开门追了出去,可是我根本追不上他,我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觉得我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心又被狠狠的拍进了地狱,可是这一次是我活该,是我咎由自取。
我冲着他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着,可是他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