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空气中总是带着令人躁闷的水汽,天阴沉沉的,犹如一团化不开的墨。
“这天,快要下雨了吧。”玄添问着走在他右边偏后的小厮道。
小厮摇摇头:“一时间雨还下不来,估计还要再过小半个时辰,等天再黑些,雨就该下了。”
走过游廊,穿过圆形拱门,小厮道:“公子,前面就是竹石轩了。”
一片青竹映入眼帘,再往里走一些,便能看到几个丫鬟、奴才以及一间正房和左右两边的厢房。
他们见到玄添,恭敬地道了声:“公子。”
之前带玄添来的那位小厮道:“公子,奴才先回去复命了。”
玄添点点头,在小厮走后,他示意那些下人不用管他,就进了正房。
他这次从金陵到京城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安阳侯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找玄添。
后来杨承关伪造了玄添已经死亡的所谓证据,并将它送到了安阳侯面前。
一开始安阳侯不信,派人探查后,相信了这个“证据”,这才上书请立杨承关为世子。
两个月前,杨承关还没有伪造那个证据,所以他将自己的消息透露给了安阳侯。
安阳侯仔细探查,确定了这个消息里的“玄添”就是他的长子杨承添后,便派了侍卫去金陵接他。
侍卫到的那天,就是温子邬纳春雪进门的那天。
今天中午,他才快到京郊。
队伍里的一名侍卫回去传话,他们其他人则是先填肚子再继续赶路。
下午,收到消息的管家带着人来城门门口迎玄添。
进了安阳侯府后,管家去忙他的活了,派了一位小厮给他带路去了竹石轩。
玄添将他随身带的包裹里的东西放置好,去了东边的厢房。
东边的厢房是竹石轩的书房。
进了书房,映入眼帘的是画有竹、石以及提了诗的屏风。
绕过屏风,便是桌子。
若说书房里最令人注意的,就是靠后放着的那两排书架了。
一排放着与谋略政治有关的书,另一排放着的则是武术兵法。
正所谓内修政治,外治武备,这等寓意倒是好。
玄添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全篇的“之乎者也”,语句也晦涩难懂。
幸而这次的主线任务与这些东西无关,他可以通过诺去作弊。
他放下书,坐在了桌后。
书房的窗户在桌子的侧边,侧头便能看到外面翠绿的青竹。
桌上放着笔架,上面挂着四支毛笔,旁边还放着一件陶瓷的笔搁和上好的端砚,桌面上铺好了宣纸。
离开金陵城已有大半个月,他有些想叶裳容了。
早知道当时让她送自己个物件了,好让他一解相思苦。
他对着外面唤了一声,一位丫鬟走了进来。
见是名丫鬟,玄添微微皱眉,经过询问才知道,竹石轩只有她一个会磨墨的。
玄添略微不满,但见她在磨墨过程中并没有什么逾矩之举,也就让她在一旁侯着了。
他从笔架上拿了一支笔,沾上墨,在纸上描画了起来。
一笔带着相思情,一划带着相思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