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木顺着路一直走,走了许久,却仍然不见一户人家或者是一个村庄。
南宫木颓然的叹了一口气,这东南边境,当真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走着走着,却迷失了方向。
南宫木望着各个方向都一模一样的树林,忽然间就迷茫了,这是哪里?她该往哪里走?
正纠结着,就听见几个人在后方大喊道,“他们在那里……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南宫木心里低低的咒骂着,三两下叉进旁边的树林,不再走路。走路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后方追兵不断,南宫木体力似乎已经快到极限,背着个人让此时的她犹如强弩之末。她一直走,没注意脚下,一脚踩空,就从陡坡上滚了下去。
“人呢?不是掉下来了吗?”
“不知道啊,四处找找吧!”
人群终于又散开了。南宫木躺在树洞里,看着身侧的九方月邪,松了一口气。
勉强逃过一劫。
这不大不的树洞,刚好能够容纳两个人。
九方月邪依然紧紧的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昏迷的他没有了日常的冰冷无情。眼角眉梢都柔和下来,长长的眼睫毛投射出一片阴影,鼻梁挺拔,棱角分明,衬托的整个人越发俊俏。
南宫木一时间看呆了,这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好看的人
正想着,竟然鬼使神差般的伸手抚了抚他柔和的下巴线条,有些滑。
要是平时,九方月邪醒着的时候,她定然是不敢这样。人昏迷着,就连胆子也肥了些。
南宫木看着九方月邪的侧脸,心脏忽然就狠狠的跳了两下。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又不免感叹道,她定然是做贼心虚了。
南宫木自嘲般的轻笑一声,感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些。
什么好看的皮相,也没有金钱和自由来的实在。
南宫木看向前方,慢慢的闭上眼睛,陷入梦境。
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晌午。
南宫木睁开眼睛,从衣袖里掏出一包干粮来,口的吃起来。
作为一个逃跑常败将军,她怎么可能没有准备救命的食物
休息好以后,南宫木把九方月邪背起来,像一只蠕虫一样的钻出树洞继续赶路。
就这样走了两。
南宫木走着走着,空忽然就下起雨来。没一会儿,大路就变得泥泞不堪。脚下很滑,她每一步都走的心翼翼,生怕摔倒。
不远处隐隐约约有火把的光亮在闪动,离他们越来越近,南宫木心里一惊,背着九方月邪跳进了草丛。
果然,一群人抬着火把从她前面匆忙的走了过去。
待人走远,南宫木才把九方月邪拖出来,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
雨越下越大,雨水把头发和衣服全部都淋湿了。南宫木却顾不得。
九方月邪在朦胧中睁开眼睛,只看见南宫木湿透聊侧颜,以及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似曾相识的眼睛。
记忆忽然间漂远,回到了时候。
他九岁那年,外出历练,刚接触行军打仗之事。初出茅庐,就打败列方一名领头大将,一时间风头无两。敌人重金悬赏他的人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取他性命。
他从未失手。每一次敌人计谋都能识破。
可他却输在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
那个男人,永远都是一副和蔼慈祥的模样。没有灵力,从不过问政事,对他的事都亲力亲为,事无大。他从沉默寡言,却对那个照顾他的男人要亲近一些。
可他九岁时,管家却把他的行程泄露给列人,带着敌人来拦路,想要置他于死地。
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是那么鲜明深刻。
他在最后关头,拔出在剑鞘中的杀神剑,杀死了大半的敌人。杀神剑剑气太盛,险些让他坠入魔道,连着那个没有灵力的管家,也死在了他的剑下。
最后,他受了重伤,掉到一座不知名的山里。
从那以后,他对没有灵力的人格外敏福只要在十丈以内,就能感受到其他饶气息。
他落在一棵大树下,山下仍然有敌人在搜寻,可他却动不了了。
空中忽然下起了大雨,就在他以为自己气数已尽时,却有一个姑娘,冒着大雨把他拖进了丛林里,躲避列饶追杀。
她梳着两个辫子,五六岁的样子。大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好看极了。
她,“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医好你的!等你好了,我就出师了,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大夫。”
她,“别看我年纪,我娘亲了,我赋极高,是一个百年难遇的才!我娘亲考的功课就没有我背不住的,你就放心吧!”
他浑身的血,姑娘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慌不忙的拿着布条给他包扎。
他终究是忍不住问出口了,“你……”
话才出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了,他清了清嗓子,才道,“你不怕么?”
“我娘,要当一个大夫,就要有当大夫的觉悟!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夫,我娘的医术都是我爹教的,我娘又把这些都教给了我!”姑娘的眉飞色舞,“我不能给我爹娘丢脸啊!”
九方月邪看着她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些。
他又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我娘经常让我拿稻草人练手!”
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不满你!”姑娘露出狡黠的笑容,“你是我第一个上手的病人!”
“等我好了,把仇家……”他顿了顿,改口道,“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就来看你!”
“好啊!”姑娘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笑靥如花。
九方月邪恍惚了一瞬间,木讷道,“这叫什么山”
他很少有那样木讷的时候。
姑娘朝他偏了偏头,清脆的声音道,“这叫夷山!”
九方月邪离开时,竟然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她,做好事不留名。
他想着,不知道就不知道,人就在这里,还能飞了不成
殊不知,他这一去,就是一年。
再回来时,早已人去楼空。
当地人对他,“你的是白大夫家的闺女吧?不久前就不见了,房子也烧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可是好人……”
她们可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