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希站在树梢,感觉随时要掉下去,她慌忙解开丝巾,找根比较粗的树枝上绕了几圈,增加一些束缚力。
月亮里面似乎有一个老人。“你现在可以问问月老,他的安排是怎样的?”
三分之一飞了过来,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站住,距离三米。
这家伙还是那身搞笑的行头,女士丝袜配皮鞋,衬衫配短裤叉,陈瑞希看到他就笑得树枝乱颤。
“月亮那么远,他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已经把你许配给他了,你就不要再和黎家康瞎搞了。”一个老人的声音从天边直接飘进了她的耳朵。“月老,是您老人家吗?你讲点道理啊!我是个人,他只是三分之一的人。我和他才是瞎搞呢!”
月亮隐入了云层,周围一片漆黑,神仙从来不说第二遍废话。
包菜摇摇晃晃大叫:“臭月老,死月老,就是阎王爷都讲道理,我要举报你,现在就打。”她一只手拉住丝巾,一只手就要拿电话,一不小心把手机掉下去了,她吩咐三分之一去捡手机。
“你以为我是你的佣人啊?我柳若溪可是堂堂的内裤公司老板,只有别人给我端茶倒水,提包开门,送饭洗脚……”“行了行了,你现在还不是个人,先把衣服穿好了再说,有时间去买条裤子穿,丝袜留给我。”
北极内裤广告的对面是一个丝袜广告,三分之一每天就看着那个女模特穿着丝袜,觉得非常得好看,所以来到人间,他第一件事就是穿丝袜。
“三分之一,你快放我下来,我明天还要上课。”
“辞职,去省城找柳若溪。”
“根本没有这个人,也没有火山内裤,你就是一个幻觉。我这是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不是梦,我知道你喜欢黎家康,但是不可能,你两没有缘分。你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女鬼,骷髅脸,手脚冰凉。”
“放屁,我两刚确定关系,我们拥抱了,牵手了,什么月老红线,都是放屁!”突然陈瑞希狡猾一笑:“既然月老给我们牵了红线,你长得这么帅,老实说,比黎家康还要帅,黎家康有点书生文弱斯文扭捏,你十八块腹肌,还有深邃的古罗马眼神,美国高鼻,黑人牙齿,像冰激凌一样的白净,浑身散发出肉香味,好想吃了你!我们两谈恋爱也不错。”
这些话如刀割,一刀一刀刺痛他的全身:“别说了,我觉得又痛又恶心。”
他真得呕吐了,惊起一树的八哥,扑腾扑腾撞了陈瑞希一脸。
“你不是说月老给我们牵了红线吗?按理说,你的眼中我就是西施,我的眼中你就是潘安。”
“别说了,我只是三分之一元身,我喜欢的是我对面的内衣模特,高挑性感,不,”他又开始人性分裂,换了一副老板的语气:“不,我柳若溪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乡巴佬!我喜欢的是清纯可爱性感的女大学生,你这么一个老阿姨嫁给我工厂的清洁大叔做老婆差不多。”
“女大学生了不起啊?我学校的女生更嫩更可爱,清洁大叔就不能找好的了?别以为老娘饥渴是个帅哥就想要,我也有原则的,像你这种残害祖国未来花朵的毒手就算长得再帅,也是丑八怪!你就躺在医院等死吧!我不陪你玩了。阎王爷,我跳了,不准抓我!”
陈瑞希闭上眼睛,纵身一跃,她却飞了起来,耳边的风呼啦啦把她吹成了一朵云彩,飘啊飘,她不敢睁开眼,心里默念:“梦啊梦,快点醒来。”
油菜的手机一直响着,她躲开人群,接通了。
“包菜呢?打她的电话一直不通。”娇滴滴的声音。
“花菜,包菜失联了,他们学校的人都在找。”
“啊?”花菜很是紧张,依然娇滴滴的问:“报警了吗?”
“暂时没有。她可能去哪里了?”
“鬼知道,自从上次去了一趟省城,在医院躺了五天,我就怀疑她得了神经病,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昨天晚上她说她的梦中情人,就是黎家康老师,和她在沙漠上滚。”
黎家康看到油菜远远地一个人打电话,神情焦躁。
丝巾被风吹走了。
所有人都能体会到他的内疚。如果他当时能叫醒她把她带回学校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瑞希很可怜,没有人保护,孤身一人独闯人间,嬉笑怒骂付出真性情,受尽冷淡变成老女人。
“油菜,我猜她可能又到什么地方去睡五天了。”花菜一边说着一边在网上搜索,鬼上身症状。
鬼上身人形消瘦,胡言乱语,如行尸走肉,睡不醒,不吃不喝苟延残喘,爱去荒无人烟的地方……
“油菜,你去荒无人烟的地方找找看,她可能鬼上身了。”
“胡说八道!哪有鬼?你让我去荒无人烟的地方找,我也变成鬼了!我挂了。”
油菜焦躁起来走路又像一个男人,她手脚乱摆地走到黎家康的面前:“帅哥,她有可能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睡觉,你跟我一块去找吧,我不敢。”
黎家康目瞪口呆地听着:“荒无人烟?”
农村荒无人烟的地方也很少,就算是篱笆江,也有渔民和挖沙船来往,就算是坟场的夜晚也有学生情侣出没。
油菜坐上了黎家康五十万的陆虎越野,感觉一个字:豪
“你说普通话不是本地人。你家哪里?”
“省城。”
“哈!省城包工头的儿子怎么跑到乡下来教书?”她观察他的头是否不规则摔坏了。
“乡下好啊!荒无人烟的地方在哪里?”他把车开上了篱笆江的大坝:“你是本地人,知道吗?”
“谁会去荒无人烟的地方?我们镇上山清水秀哪里都有人烟,就是篱笆江下雪的日子估计没人,你和陈瑞希滚了沙滩?”
“不要误会,我对她没有任何意思,我们坐在一起三年,说话不到十句。”
“你这么帅条件这么好怎么不找女朋友?”
“前面有一片废弃的砖窑厂,算荒无人烟吧?”
不算,有流浪汉在那里避难。
“那座荒山呢?”
不算,山上住着一户人家。
黎家康开着车找寻了两个小时,不知不觉,他的车开到了篱笆江和邻市交界处,有界碑拦着,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