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他操纵我前十数年的命运,让我与夙歌生离死别,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忘记。”零卓给自己倒满了酒,仰头饮尽。
“你对夙歌那小子早就不算是有感情了,怎么就不能放下?”凤皇的神念皱紧了眉不解。
“有没有感情这件事,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的重要,他就在我心里,像一个影子,一道光,若非遇见他,我不会真正接纳这个世界……”零卓眼神迷离的趴在桌案上。
手指摩挲着杯盏:“我爱他,他也爱我,我知道,也确信……但奕雀煌这个无赖,怎么就立下那种毒誓……如果我做不到与他真心相爱……那么三年之后……天高海阔……唉……说起来我也做不到眼看着君度哥哥遭受誓言的桎梏……”
“只是不忍心看到他下场太惨烈,还是……其实你也害怕自己会真的爱上他?”凤皇听她一番倾诉,心中难免也因为她说到夙歌时的模样而痛苦了一下,虽说是一抹神念,但实质到底还是属于爱着零卓的凤皇。
“我……”零卓眼眸深处慢慢的暗淡下去,自嘲一笑,缓缓闭上了眼帘。
凤皇等了半晌,心提到嗓子眼却没听到下文,低头一看,不禁瞬间气笑了:“怎么又睡着了……怎么又睡在廊下……下次,下次找你喝酒一定得让你回内室……”
他一手指着零卓另一手掐着腰,说着说着声音却戛然而止,回内室……
呃,他脸上不期然泛起红晕,又赶紧甩了甩头抛开这点旖旎的念头。
他再次为她撑起结界,这次没有着急回去,而是也坐了下来,学零卓趴伏在桌案上沉沉睡去。
十一月十五,乌云遮月。
二更时分,不期然的陈府四周突然变得安静的可怕,空气中充满了肃杀的味道。
零卓并未入睡,她早从南齐那里得知,奕雀煌今日对陈府有动作。
夜露寒重,她披了件外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站在廊下不足半刻,轶若雪便带着站在祠堂门外守着的那两个少年匆匆赶来。
零卓眼尖瞟见其中一个少年背上的黑布包裹,上面纹画着奇怪的图案,他小心的仔细留意着包裹中的动静,时不时的扶正总是倾斜的包裹。
轶若雪果然要带着母神蛊转移了?
“次帝殿下,你的新宠臣三皇子殿下来这陈府寻你,动静不小,还是劳烦殿下跟我避一避吧。”轶若雪还未走近便开口道,努力掩饰的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但言语间还是露出几分急切。
“三皇子殿下只是朋友而已。”零卓似是不懂他此番来意一般,悠悠的坐在了廊下的矮榻上。
“朋友?呵,三殿下能为了救一个朋友而调动黑骑营来围攻陈府,那可真的是算得上情深意切了。”轶若雪冷冷的说。
“情深意切?你想我跟你走,可以,一,帮夙歌取出蛊虫。二,放他和冥河离开。”零卓提出要求。
轶若雪沉下脸,目光不善的说:“次帝殿下难不成早就得知三殿下的举动,所以在此等着提条件?”
零卓抬眸看向他,半晌,就在轶若雪快要不耐烦时才莞尔一笑:“我若真的早就知道,那么就不会提条件了,直接里应外合,将你也捉了岂不更好?”
她有意放出迷雾扰乱轶若雪判断,先把他们二人平安送出,才能无后顾之忧的潜入轶若雪的老巢。